可到底是楚帝默认交出柳翰舟的头颅。皇帝不可能是昏君,所以柳翰舟只能钉上奸臣的烙印,永生永世不得翻身。 论起生前无限尊荣,死后无比惨淡,的确无人能出其后。 “说什么盖棺定论识忠奸,明明是成王败寇判对错。”十一叹息,“泓,我不想朝中.出现第二个柳翰舟。” 宋与泓便道:“放心,鲁州那些忠勇军本就厉害,一旦开战,我必从中斡旋,再给韩天遥一批强壮兵马。以他的统兵才能,应该不会落败。” 十一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不希望他像柳翰舟那样,没死于战场,却死在自己人手上。不论……害他的人出于何种目的。” 她的眼底锋芒闪动,竟如手中飞刀般锐利,淡淡地从宋与泓面上扫过。 朝堂斗争中的胜负,比北境战争中的胜负更易决定一个人的成败。 宋与泓对上她的眼神,不过略略一怔,便笑道:“你多虑了!” 他低头喝茶,眉眼间依然是往年的英气,看不出太多的世故。 十一忽然便有些恍惚。 恍惚觉得,那个覆灭了花浓别院并嫁祸给史铭远的人,不该是他。 为天下大局泯灭人心,甚至泯灭人性,就能算得正义? 那么,下一步,会不会是狡兔死,走狗烹? 她不得不未雨绸缪。 -----------历代龙椅下,多少尸骨堆叠----------- 已经第三次弄.湿.了齐小观的衣服,小珑儿很过意不去。作为一个负责的兄长——不,负责的姐夫,韩天遥自然要出些主意。 他建议小珑儿给齐小观做两套新衣,这样再将齐小观衣衫打湿时,就不怕齐小观没衣服换了…… 小珑儿已在接二连三的泼水事件中乱了方寸,忙不迭要挽回自己在齐小观心中的形象,也顾不得这主意已经馊得不忍直视,急急找管事去寻布料,——好像她下回必定还会再次泼湿齐小观衣衫似的。 但她年纪尚小,裁衣裳显然不如干家务利落。她虽有耐心慢慢向绣娘请教,韩天遥却没耐心慢慢等她学。 好在小珑儿想挽回自己颜面的愿望,和韩天遥再去见十一的愿望同样强烈。于是,她再次接受了韩天遥的馊主意,把自己裁了一半的衣裳拿给绣娘连夜赶制出来,便算作自己做的。 嗯,至少布料是她选的,并且裁了一半。 于是,隔日韩天遥带了鱼前去琼华园探望花花时,小珑儿也带了衣袍去见齐小观。 她说得倒也斯文有礼:“数次冒犯三公子,着实过意不去,特为公子裁制了两套衣衫,算是小珑儿这厢给公子赔礼了!” 齐小观倒不介意,大大方方收了,甚至仔细看了几眼,赞道:“这才两日不见,竟已缝了两套衣袍!珑姑娘果然玲珑巧手!” 小珑儿被夸得不由心虚脸红。 齐小观眉眼暖煦,又道:“对了,你既认了我师姐做姐姐,怎不搬来琼华园住?咱这里地方大,好几处屋子还空着呢!” 小珑儿笑道:“十一姐姐没说接我,侯爷也没说送我过来,所以一直还在咱们原来的院里住着。” 齐小观道:“这个好办,我回头跟师姐说一声,她自然会派人接你。南安侯那边这几个月恐怕闲不了,未必顾得了你,不如住这里的好。” 小珑儿闻得他的声音清朗好听,且处处在为自己着想,面庞早已烧红,抿嘴笑着也不说话。 侯爷果然英明神武,两套衣衫瞬间拉近了她和三公子的距离了,对不? 这时,齐小观又道:“我倒还好,红颜知己也有几个,总有人照应;路师兄却跟截了嘴的葫芦似的,总是不声不响,缺什么从来不说,身边又都是些粗疏的大男人,师姐也照应不到。若你来了,正好借你的巧手先给路师兄做两套新衣。” “啊……” “珑姑娘怎么了?” “没……没什么……” 小珑儿揉着眼睛开始想哭了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