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十一不过应一声,依然一口接一口品饮着。看似不快,可酒袋却很快瘪了下去。 宋与泓无奈,伸手将她一拢,让她靠在自己肩上。 十一便默默靠住他,言语里已能听出些微的醉意,“泓,想来想去,还是咱们少年时候最开心。哪怕咱们天天打架,询哥哥天天跟着后面费心收拾,都是这一世最快活的时光。可惜再回不来了!” 宋与泓反手揽住她,“是……再也回不来了……” 他的声音宛若梦呓,有细而尖的痛意游丝般萦出。 “泓!” 十一微醺里唤,再不见当年的娇憨和泼辣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二人直到三更后雨势渐小,方才相携离去。彼时十一早已饮尽美酒,靠在宋与泓肩小睡了半夜。 而宋与泓始终没睡。他一直安静地坐着,静静看着十一蹙眉而睡的容颜,几乎没有挪动半步,生恐惊醒了她,失去这越来越难得的亲近机会。 他喜欢她。 哪怕他已另娶,她早有意中人,且打算嫁与他人,他都不打算放弃那份喜欢。 不论是如今的十一,还是曾经的朝颜郡主,永远都是那么招人…… 并辔而行的马蹄声远去后,岳王像后传出压抑已久的男子咳嗽,伴着女子焦灼哽咽的低问:“天遥,你……你怎样了?” 高大的身躯踉跄而出,聂听岚吃力地努力撑住他,仰起的面庞泪光盈然,“伤口……疼得厉害?” 天边尚有隐隐的电光闪过,照出韩天遥苍白削瘦的面庞。他看向十一等人离去的方向,眼底仿佛涂抹了那夜色里纯然的黑,再明亮的闪电也无法稀释分毫。 聂听岚连着追问两遍,他才恍惚地答道:“嗯……疼。” 他的胸口有什么坠着般疼,不尖锐,如谁伸出手,狞笑着寸寸揪紧,残忍地欣赏他痛楚的神情。 聂听岚也终于意识到他是哪里在疼,唇颤了颤,勉强冽出一个笑来,“我扶你坐那边休息一会儿。” 蜷在塑像后窄窄的角落这么久,本就伤势不轻,又怎禁得住那厢无声却锋锐捅来的利刃……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阅读愉快!后天见! 谬相误几重(四) 他情投意合一心想娶的女子,冷眼看他认错仇人,并在歧路越走越远,直到成为仇人的左膀右臂…… 他以为的侠肝义胆,只是惊骇莫名之际的出手相救;他以为的心心相印,只是为担下故人过错而存下的弥补之念…… 从开始,就是他弄错了;到后来,更只是他自作多情妲? 韩天遥跌坐在十一坐过半日的旧蒲团上,微颤的指尖僵硬地搭上,依稀还能感觉她的体温,——在另一个男子肩上酣睡时留下的体温。 聂听岚瞧着他的神色,眉眼愈见忐忑,却低低道:“天遥,我早说过,济王待朝颜郡主素来与旁人不一样。而朝颜郡主……心里向来只有一个宁献太子,不会嫁给济王,可他们自小儿的情谊,绝非旁人可比。窀” 韩天遥凝望墙角那烛芯燃到尽头早已熄灭凝结的一堆烛泪,唇角勉强弯了弯,“嗯,绝非旁人可比……” 聂听岚道:“不只是你……就是晋王世子,对朝颜郡主来说大约也是一样的。朝颜喜欢你这样有气概的男子,却爱恋晋王世子与宁献太子相若的容貌,所以你离开后,晋王世子便是朝颜郡主坐上宾,两人相处得极好,晋王世子才会不顾施铭远猜疑,把施家暗算你的消息告诉她。我得到消息比晋王世子还晚,但听得说郡主和济王都已派人前来相助,也便放了心,再不料……” 韩天遥清咳了两声,嗓音却依然喑哑,“相助……总算她还真心相助。可我却不知,她派来助我的,究竟是怎样的人。” 不论他当日在小隐园帮助齐小观搭救路过,还是这次丝毫不曾防备路过,无非都因路过是她师兄,如兄长般敬重的师兄。韩天遥对路过并不十分了解,却自认十分了解十一,并全心信赖十一。 原来,连这了解也是错觉?而十一更打算利用他的信赖去掩饰那些早该大白于天下的真.相。 聂听岚何等聪慧之人,早已听出其言外之意,“难道真是路过暗算了你?” 韩天遥眉峰紧蹙,“路过暗算我时,段清扬并不在场,但的确离我最近。却不知为何栽到了段清扬身上。” 聂听岚坐到他身侧,细细替他思虑着,说道:“这些年济王一直监视着施府,可施府又何尝不在注意他?因朝颜和你都不在京内,施家许多事并未刻意瞒我。我听闻这两年路过的确和济王府走得很近,曾好几次被发现出现在济王府附近。想来朝颜失踪后,凤卫离散于民间,路过也随之前途未卜,便决定听命于济王,保住富贵功名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