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韩天遥扶立宋昀,不仅可以谢宋昀当日在越山相救之恩,更可与新帝联手,进一步拓展自己在朝中声名权势,从而抗衡施氏。 二人都不是久居朝堂之人,却都是聪睿之人,其中利害关系彼此心照不宣。 但此时韩天遥握惯刀剑的手指撑着额,竟有难掩的颤意。 他低声答道:“此事是臣思虑不周。皇上夜半传讯给臣,臣匆匆赶来,只虑着夏震能一时压住消息,天明后总是瞒不过去,到时十一入宫,必定不肯和我.干休。我……从未想过她会在京城出事。” 阻断宫.内外通讯,固然是为说服云太后易储争取时间,也是为不让消息传到十一耳中。 他们担忧十一入宫,以她一贯的强势逼他们更弦易辙。 若她真的出现,韩天遥也罢,宋昀也罢,都未必有勇气跟她争执反目,——哪怕为的是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。 她不仅是花浓别院的十一,更是名震天下的朝颜郡主。她的武学天赋远非常人所及,回京戒酒后调养这许久,一身武艺渐渐回复巅峰状态,别说路过、齐小观,连韩天遥都未必是她百招之敌,以至于韩天遥竟从不曾想过,她居然会在自己京城的府第遭人暗算。 但他应该能想到的。 他韩天遥自负文武双全,不是一样在自己家中被打个措手不及,险些送了性命? 当日有十一救他。 不论是出于侠骨柔肠,还是因为想代替济王有所补偿,十一到底救了他。 可如今,又有谁救十一? 他的手指将额际压出浅浅红印,眉峰锁得极紧,声音沉郁得如化不开的夜雾,“昨日十一回京乘的是马车,后来入宫坐的是肩舆,我便晓得她身体未曾复原。我竟未曾想到会有人趁机向她下手!我竟未想到!” 宋昀盯着他眉眼微挑,眼底闪过惊诧,“她不是未曾复原,而是前天刚死里逃生。在这之前半个月,她中毒昏迷,险些丢了性命,难道……你竟不知道?” 韩天遥的手击下,几乎将身下的圈椅扶手折断,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宋昀的目光扫过他的手,审慎地看向他,“我以为你该清楚的。她和她的凤卫被你诱到了回马岭,后来活着下山的,只有她和秦南。听秦南所说,她很艰难才保下自己性命,秦南一路将她背回京城,途中还曾为买药当掉了她的一把宝剑,快到京城才敢通知了济王……” “济王虽及时带太医赶到,也是束手无策。幸好路过不知从哪里寻来解药交给小珑儿,小珑儿寻不着济王,便来找我。我那日刚刚得报,说济王带郡主住进了毓秀小榭,当下便带小珑儿连夜赶去,总算救下了她。但她的身体依然羸弱之极,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复原不了,所以我和济王见她脱险,当日便先行回京。谁知她傍晚苏醒后立刻也下令回京。因她病得厉害,路上行得慢,所以行到昨天近午时才回到琼华园。”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嗯,这两位早已暗中联手,妹纸们想到了咩?后天见! 折惊风满檐(三) 韩天遥如受重击,压住胸口深深地躬下腰,微眯的黑眸早已不复往日的清明冷峻。 咬着淡白的唇,他一字一字吃力地辩解,“我只知小观带她离开后遭遇相府杀手伏击,秦南带她逃离,小观遇难,她似乎受了毒伤。直到昨日听闻皇上与济王曾去过毓秀小榭,十一归来时气色不佳,才知她竟受伤不轻。” “昨日才知她受伤不轻?桀” 宋昀眸光中有惊疑闪过漤。 即便先前就知晓韩天遥因花浓别院之仇决定阻拦济王继位,那日听闻是韩天遥下令闻博在酒宴向十一下毒,以致十一九死一生时,宋昀也有些不敢置信。但后来亲历其事的秦南明明白白确认了此事,十一口吻间的疏冷灰心也明显是认定韩天遥为报仇不惜代价,连她都打算牺牲…… 直到凌晨琼华园出事,宋昀亲见韩天遥失态离宫的模样,才又开始疑心此事。 既然他并不知晓十一中毒,那么,到底是什么人向十一下的手? 若干疑问卷到舌尖又悄然掩住。 宋昀沉吟半晌,才道,“说来此事也奇。听闻跟她的凤卫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