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,听得一知半解,觑着韩天遥神色不佳,也不敢细问,只叹道:“此事侯爷最冤枉。明明是闻大哥跟着济王妃犯糊涂,侯爷拦下了一场浩劫,如今未必有人记得侯爷功德,反有人将济王的死怪罪在侯爷身上了……听闻济王部属和凤卫那些人,都认定是侯爷指使闻博诱反济王,趁机报花浓别院之仇。” 韩天遥无法将闻博推出去担上谋反罪名,也无法坐视其余忠勇军受此事连累,进一步受朝廷猜忌排挤,便不能将真相公诸于众。于是,宋与泓之死,他将不得不承担责任,至少,是部分责任,无可辩驳。 回想从最初得到闻博谋反消息,到后面事态一步步的发展,韩天遥无声地深吸一口气,缓缓道:“终究……会水落石出的!” 他看向赵池,“回京后你立刻想法去找聂听岚,我要见她!此事绝对和她脱不开干系!” 赵池只得应了,却忍不住又嘀咕道:“聂姑娘现在好可怜的,咱们都不管她,她只得回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相府。算来她就是听说朝廷打算对闻家不利,把那消息传给闻大哥而已。我听她意思,其实也有借着为闻大哥传送消息,好向侯爷示好之意。她又怎会知道济王妃胆敢动那个念头,引出闻大哥跟着起兵?” 韩天遥道:“她在你跟前一向很可怜。上次我就不该遣你入京找她。” 可惜他身边的那些人,目前也只有赵池和聂听岚走得最近,可以让聂听岚放下戒心,出来相见。 何况,他跟聂听岚相识这么多年,犹且看不透她的所言所行,何况年轻耿直的赵池? 赵池回首看一眼已经不见踪影的营寨,叹道:“其实旁人怎样说,怎样想,并没那么重要。纵然济王未反,他府中有人勾结水寇夺州占府总是事实。侯爷提醒朝廷戒备,又领忠勇军平叛,只见得一片丹心,哪里看都挑不出错来,又何必去管济王府那些人或凤卫怎么想?又或者,是因为朝颜郡主……” “闭嘴!”韩天遥冷冷看向他,“该我承担的,我会承担;但不该我承担的,我不会去背那个黑锅!” 赵池恍惚有些开窍了,“侯爷是说……有人刻意要把侯爷和忠勇军拖下水?” 韩天遥道:“我就不信,聂听岚传递闻家即将覆亡的消息,和同一时间济王妃向闻博发出的邀请,只是出于巧合!” 他一鞭抽在马背,令骏马长嘶一声,箭一般向前窜出。 马嘶声中,有谁话语沉沉,却掷地有声。 “男儿一世,当为国效忠,不吝马革裹尸,却也不能由人摆布,至死糊涂!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 相府,后园一间小小的佛堂。 聂听岚惶惶踱于堂前,然后揽镜自照。 困顿之中,秀美眉眼越发云笼雾罩,说不出的风致楚楚,我见犹怜。 当日,也曾玉堂香暖,珠帘漫卷,有眼眸狭长的俊秀郎君宠她入骨,金玉珠饰堆积成山,由她赏玩取用,但求千金一笑。 如今,淡月照素帘,清光透骨冷,连袅绕的香烟都似沾着凄凉。 她半世努力,不屈不挠,纵然注定再不能得到心中那男子的情爱,也不该在这样冰冷如死的富贵囚笼里困守一生,甚至还得随时担心哪把悬于头顶的剑会落下自己脖颈。 不知第几次小心向帘外探头张望,终于等来了想等的人。 深紫衣衫的女子身材窈窕,容貌出众,难得的是举止也异常轻捷灵敏,几乎无声无息地闪进了屋子。 聂听岚似见到救星一般,冲上前握住她的手,“红绡,你可来了!” 红绡拍拍她的手,“是不是察觉不对了?” 聂听岚点头,“亏得你提醒,不然只怕已经被他们得手了……红绡,红绡,他们是不是潜入相府好几次了?” 红绡皱眉道:“正是!相府高手虽多,但凤卫明着暗着百般手段使尽了,分明就是想要掳走你。亏得近来为姬姻小产的事闹得鸡犬不宁,相爷也时常心悸不适,管事猜着凤卫想趁机对相爷不利,近来防守严密许多,不然也拦不住他们。” 聂听岚道:“这几日我恍惚听得有打斗声,也不敢卧于自己房中,只在耳房或佛堂临时打地铺睡着。几个还算忠心的侍女还觉得我多心,原来到底不是我多心。” 她看向红绡,“旁人不知,红绡姑娘是知道的,凤卫找我,必定是因为闻博的事。柳贵妃与济王虽未做成夫妻,可论情分未必比皇上浅。济王这一死,这疯女人铁了心地穷究到底,绝不会善罢干休!” 红绡忙道:“放心,大人早有安排!你收拾收拾,咱们这便离开!带些金银细软便可,东西多了恐有不便。” 聂听岚心惊胆战多日,连声应了,说道:“早就收拾好了。只是如今出得去吗?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