膏药一般。 而另一人,更是怪异,一身短襟黑衣,细腰薄背,肤色白皙,双目细长,看脸相不过少年年纪,却是弯腰驼背,步履蹒跚,若是不看脸面,说他有七老八十恐怕也有人信。但再细细看去,那少年并非天生驼背,而是驼了一个黑色包裹,好似一个龟壳扣在后背。 这三人,形态各异,天差地别,却行在一处,自是怪异。而更怪的是,来到这市肆发达城镇,不看货物,不望店铺,却专挑那住家院落频频观望;若说是找人,又不见询问,在大街小巷穿梭了许久,又迟迟不见停留,只是神情愈发凝重,不免让人心中揣测。 别人心中纳闷,这三人心里也不好受。如此怪异行为不为别的,只因那领路者,记忆衰退不说,而且还是一个眼神不济的乌盆。 此三人自是奉命出行的展昭一行。清早出府,整整赶了两个时辰路程,才来到这刘家镇。可因那乌盆记忆不清,又被包在黑布之中,视线不明,这刘世昌的住址却是分外难找。 在镇内四处查找了近一个时辰,三人终于在一家三房院落门外停下脚步,驻足观望。 就听金虔低声问道:“刘乌盆,你这回可千万别打肿脸充脚盆,看清楚了,这是不是你家?” “绝不会错。”背后乌盆答道。 三人一听,总算松了口气。 展昭上前一步,轻叩门环,朗声叫道:“请问有人在家吗?” 就听院内传来清亮女声回道:“谁啊?” “请问此处可是刘世昌、刘兄府上?” 就听院内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,木门吱一声突然大开,一名妇人出现在门口。 只见此名妇人,身穿淡青花月白底半袖长衣,紫色罗裙,头挽螺髻,斜插银簪,面容娟秀,身形窈窕。一见门外三人,不由微微一愣,但随即便恢复常态,轻声问道:“三位可是认识我家相公?” 金虔只觉背后的乌盆突然剧烈震动不止,险些挣脱包袱,掉落地上,急忙紧了紧包裹,用手指在身后偷偷敲了两下,那乌盆才渐渐安定。 展昭拱手施礼道:“我等的确认识刘兄,此次前来,乃是为了替刘兄送货于府上。” 那刘氏一听,急忙问道:“送货?不知几位是何时见过我家相公?” 展昭微微一顿,回道:“是半年以前。” “半年以前……”刘氏微微垂首,口中沉吟,静了许久才问道:“不知我家相公托几位护送何货物?” “乃是一乌盆。” “乌盆?”那刘氏妇人听言,面带诧异,眼中带疑,不禁仔细打量对面三人。但见那蓝衫青年,眸正神清,气质儒雅,不似作恶之人,又见另外两人,年纪不过少年,才安下心,闪身让几人进院,请三人于主屋坐下。 待几人坐定,刘氏才开口问道:“不知那乌盆何在?” 展昭却不直答,而是反问道:“敢问刘家大嫂,我等前来送乌盆,为何不见刘兄?” 这话问得怪异,听得金虔、郑小柳二人皆是一愣。 金虔心道:这猫儿是傻了吗?那刘世昌半年前就被人谋杀,连尸身都被烧成乌盆,那乌盆还在咱背上驼着,如今猫儿却反问他妻子刘世昌人在何处,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! 那刘氏听言,却不觉有异,只是神色有些黯然,低声回道:“几位有所不知,相公半年前去外地为缎行入货,谁知这一去便不见踪影,已经有半年没回家了。” 展昭听言,微微抬眸,又问道:“那可有书信往来?” 刘氏摇头道:“正月初时,曾收到一封书信,相公在信中曾说元宵佳节定会回家团聚,但元宵节那日,我和百儿等了整夜,却始终不见相公踪影,自那以后,便杳无音信……也不知相公如今身在何处,是生是死……” 展昭声音微增,又道:“百儿未能等到爹爹,想必十分失望。” “那是自然,百儿还恼相公不守信用,为此气了好几天。”此时那刘氏心中担心之情难抑,自难分神,并未觉察对面之人所问之言皆有试探之色。 但金虔听到此处却顿时了悟,不由心惊,心里暗自嘀咕:乖乖,这猫儿也太谨慎了!虽然此处是乌盆亲口诉冤、亲身带路所达,这猫儿还是要将刘世昌老婆和刘世昌的证词一一询问查对,连刘世昌他儿子的名字都要仔细核对。啧啧,这猫儿果然是老包家的上等好猫,敬业的水准果然和咱不是一个档次! 展昭听罢,神色稍缓,这才转头对金虔说道:“金虔,把乌盆拿出来。” 金虔刚忙从背后解下包袱,放在屋中正桌,对刘氏道:“刘大嫂,乌盆就在此包袱中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