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* 重七千灯照碧雲,高楼红袖客纷纷。 汴河河畔,清风袅袅,楼阁众多,临河而立,画栋飞云,八面玲珑,平日多为文人骚客吟诗弄曲之地。 不过今夜,这汴河之畔却是有些特别,两岸皆被五彩宫灯装点一新,临岸垂柳皆披红挂绿,一派喜庆。 临河酒楼楼阁,更是红纱绕梁,彩灯悬挂,灯火通明。 何事如此热闹? 诶!东京汴梁城内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? 今日乃是七月初七乞巧节,也是开封府包大人奉当朝天子特旨,为汴梁百姓所办的“七夕赏灯鹊桥会”。 何为“七夕赏灯鹊桥会”? 顾名思义,便是汴梁城内青年男女趁七夕赏灯之际,相约自己心怡之人,或是由媒人为其搭桥牵线之聚会,和正月十五赏灯会有异曲同工之妙。 不过今夜这“鹊桥会”却有些特别,不为别的,只因为这“鹊桥会”彻夜守备巡视之人,正是开封府一众衙役。 当然,其中定少不了声名远播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展大人。 * “展大人,红玉有礼。” 望着眼前一身大红纱衣,款款下拜的妙龄女子,展昭只觉额头隐隐发涨。 果然,话音未落,就听一旁聒噪声音立即响起,底气十足,喜气十足。 “哎呀,这不是吏部侍郎朱大人的千金朱红玉小姐吗?” 星眸微转,瞥了一眼身侧那个消瘦身影。 但见那双细眼之中泛出的耀眼光华,竟衬得汴河两岸璀璨灯光黯然失色。 “红玉小姐,年方十六,秀外慧中,出尘脱俗,平日里是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,真是想不到竟能在此处此处相遇,实在是有缘、有缘!” 高八度声线继续聒噪道。 “金校尉过奖了,红玉不过一介寻常女子,哪里能担如此妙赞。”红衣女子双颊微红,垂首低声道。 “红玉小姐果然谦虚有礼,佩服佩服……” 展昭暗叹一口气,直觉屏蔽金虔聒噪声线。 若不是临出府衙之时,公孙先生千叮咛、万嘱咐,今夜切不可对路遇之人失礼,万事皆随金校尉安排,自己此时怕早已施展轻功夺路而去。 话说今日那公孙先生的笑脸…… 再加之这一路上接连不断的偶遇、巧遇…… 唉…… 俊颜之上漫上一丝苦笑。 就听身后赵虎悄声道:“喂喂,张大哥,这是第几个偶遇的有缘官家小姐了?” “巡街不到半个时辰,这已经是第十六个了……”张龙的声音有些无精打采。 “厉害!”赵虎感慨,“你说这金虔一直说个不停,也不嫌累……” “我看倒是越说越来劲儿了!” “张大哥,你说,咱们是不是被公孙先生骗了,这哪里是来巡街的,根本就是来给展大人相亲的吧!” “我说你小子,都这么半天了,怎么才反应过来?!” “嘿嘿,果然如此。话又说回来,你看那金虔的架势像不像媒婆?” “嘿,啥媒婆,我看倒像是飘香院的老鸨!” 老鸨?! 展昭微微眯眼,瞅了瞅依然在面前说得口沫横飞、不亦乐乎的消瘦身影——若是手里再加上一条大手绢,还真有几分相像…… 薄唇轻轻一勾,一抹淡淡笑意浮现俊颜之上。 朱家的小姐恰巧此时抬眼,顿时涨红双颊,赶忙垂下眼帘,手足无措道:“展、展大人,这是红玉亲手绣的香囊……若是展大人不嫌弃……就请收下……” “啊呀,多精致的香囊,多精美的绣工,红玉小姐果然是心灵手巧啊!”聒噪声音继续呼道。 俊颜上笑意渐渐消散。 “朱小姐,展某还有公务在身,先行告退。” 说罢,抱拳施礼,若松身形转身就走。 “展大人……”红衣女子双目微红,定定望着远去笔直身影,手中香囊顺风而落。 金虔瞅了一眼面前伤心欲绝的女子,暗暗叹气,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,翻了两页,自言自语道:“吏部侍郎朱大人之女:偶遇,收白银五两;相谈,收取白银七两;送香囊,收取白银十两……啧,这十两还点退回去……唉……” “金校尉!”赵虎声音突然传来,顿时打断了金虔思绪,“又有一位偶遇的姑娘!” “就来!”金虔顿时精神一震,蹭蹭两步窜了过去。 可定眼一望,顿时一愣。 只见眼前这位少女,一身素布绿衣,绣花布鞋,发髻如墨,但却无半点装饰,五官秀丽,却无半分贵气。 嗯?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