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道生天的人杀的,那恐怕就玩大了。 嵇炀的声音漫出一丝微妙的讥嘲:“怎么说也是同门出身,我是该去逗逗他。” 他说完,瞳仁深处逐渐变红,宛如一条冥河在绕着瞳仁轮回流淌一般。 下一刻,附近的虚空传来一声撞击,朱随神色微变间,虚空中再次裂开一条裂缝,内中又一道恐怖气息传出。 “祸无极!”朱随面色难看。 混乱中躲到一侧的厉绵立马冲出人群,随后被一只从裂缝中伸出的手虚虚一抓,让她进入裂缝中。“师叔,你终于来了!”厉绵此时此刻才真正放下心来,指着嵇炀道,“他背叛了我天邪道,还有他旁边那个女人,必是那道修颠覆我巳洲而来!” “哦?”祸无极阴沉的声音从裂缝中探出,神识压下,道,“老夫早就怀疑你的身份,不放心故而跟来,没想到你竟设局杀了我巳洲这般多的修士!跟我回天邪道!” 祸无极五指一收,登时一股无可抵抗的吸扯之力送出,就在堪堪抓到嵇炀前,朱随冷不丁地出手打断了祸无极。 “朱随!我天邪道清理门户,你插什么手?!”祸无极厉声道。 朱随沉默片刻,道:“此子由吾道生天负责……你们不能带走!” 南颜看这情势,对嵇炀想要做什么,忽然就醒悟了——他要把道生天的图谋昭告天下!彻底把那些在阴沟里作手的人全部拉上台面! 好一步险棋,嵇炀身上秘密太多,若放任他被天邪道带走,那么道生天残害前代帝君之事便会曝出,若朱随执意将他带走,那势必也要引起天下人的怀疑。 即便是为了保护辰洲帝子而来,他们为什么要拼命带走嵇炀这个最大的祸首?是不是嵇炀是他们派来的,所以要拼命力保之? 好一个无解的死局。 南颜都替道生天气得慌,扭头一看,嵇炀还垂着眼睛,轻声道:“朱师叔踌躇不前,是想让我落在魔修手里,被他们搜魂吗?” 一句话,朱随气红了眼睛,周围的修士诧异之下,纷纷怒道—— “好一个道生天,难怪师长们都说子洲皆是伪君子!” “祸无极前辈!我等愿随前辈为陨落在此地的道友们讨个公道!” 一句句骂言中,祸无极厉声道:“朱随,你身为道生天长老,你有什么解释?!” 朱随气得心口起伏,他刚刚与幽泉狱主相斗消耗甚大,若强行出手,势必被祸无极和幽泉狱主夹攻,只能艰涩道:“道生天屹立千年,岂会与鬼类同流合污!老夫带他走,只是为了把他交给正法殿审判,如是而已!” 祸无极冷笑道:“正法殿不过是道生天的傀儡,若吾洲帝子厉迟得证帝君位,才不会去你子洲,巳洲再建一座邪法殿岂非更好?你等今日图谋我巳洲这座幽泉川秘境,下一个是不是要对卯洲的苦泉川和未洲的下泉川动手?好一个道生天,就不怕诸洲发觉你们的面目,联手杀上子洲,击碎你悬空山吗?!” 这下算是血淋淋地扔上台面了,饶是朱随坚持祸无极是无证据胡说八道,但也无济于事,毕竟修士们自由心证。 就在朱随窘迫间,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幽泉狱主忽然骨架一阵哗啦啦异响,全身的血色凝成一个血色的小人。 骨架崩毁后,所有人原以为那小人要去进入夺舍殷琊,连穆战霆都扑过去了,岂料那血色小人一转,冷不防地一个眨眼间钻入南颜的后心中。 “幽泉!” “没想到吧,孤看你对着小女子如此紧张!今日孤就夺舍她,看你敢不敢下手杀孤,哈哈哈哈……呃?” 幽泉狱主诧异的声音从南颜后心传出,很快,嵇炀的手放在南颜后心虚虚一扯,仿佛掌中凝聚出一道破灭之力,生生把那血色小人从南颜体内扯出来。 没想到幽泉狱主从南颜的气海中被扯出后,竟挣扎着疯狂逃窜而出。 “这女子是什么古怪?心上长着菩提树,险些没把孤的鬼气灭光……” 幽泉狱主脱体便立马又是一个闪盾,震开穆战霆钻入灰茧之中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