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杜薇稍有诧异,宫留玉却若有所思,命人把她迎了进来。 李琦进来之后倒也没有多做寒暄,直截了当地道出了来意,杜薇自然欣喜,宫留玉这时候体谅她的心情,便握了她的手:“现在时候不到,许多事儿没有安排妥当,等到时候我陪你去。” 杜薇低声应了,转身跟李琦上了马车,一路行到了郊外,明明是多年期盼,等站在寺门前却生出丝迟疑来,站在门口犹疑不前,对着身后的李琦低声问道:“娘她...这些年过的可好?” 李琦倒有些理解她这种近乡情怯的心思,点头道:“你在的时候我已是出了门子,但姑母我却着实照管了一阵子,姑母她心思有些重,身子倒还硬朗。” 杜薇点了点头,深吸一口气,抬步进了寺门。她沿着南方的游廊拐到了一处幽幽的斋舍,淡淡的檀香味道漫了出来,一溜细风从门缝中钻了进去,将门缝开的敞开,木鱼敲击的声音漏了出来。 她探头去看,就见一个穿着素蓝缁衣的身影坐在那里,她眼底一酸,抬手遮眼道:“娘...” 李氏身子一僵,这一声在梦里千回百转,却让她迟迟不敢回头,杜薇有些焦急,上前一步又低低叫了一声,李氏这才回过头来,盯着她喃喃道:“囡囡?” 杜薇握住她的手,嘴唇颤了几下,却不知该说些什么,李氏急切地重复一遍:“囡囡?” 杜薇用力点点头:“娘,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 李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:“你怎么回来了?是杜家也搬到宣城来了?可是杜家待你不好?”她说着忽又流泪道:“定是这样了,娘这些年孑然一身,能送去的银两物件不多,杜家想必也看顾不到。” 杜薇心里大恨,李氏这些年消息闭塞,杜家便瞒着她的消息,仍旧让她偷偷地送银两财物过去,她现在真是恨杀人的心都有了。 李氏又想到什么一般,急急地搡她:“你快走,你舅父要你的命呢,这地不可多待。”说着就拉着她往外走了几步,嘴里喃喃道:“这寺里都是我当初陪嫁的下人,想来不会多嘴,你连夜离开,千万不能让他知晓。” 杜薇反拉住她,有几分哭笑不得:“娘,我没事...我来是李国公默许了的。”她搀着她慢慢坐下,把这些年的经历一点一点都跟她道了出来,尽管她把好些事儿都轻描淡写,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儿依旧讲到了入夜。 李氏仍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揽在怀里,听了那段过往两人都是良久无语她深叹一口气:“没想到杜家二房竟是这等无德之辈,是娘看走眼了。” 杜薇静静地道:“杜老太爷还是好的,只是他常卧病在床,也无力看顾我。” 李氏笑了笑,抚摸她的鬓发,眼眶微湿,面色却一点点凝了下来:“囡囡如今也有人疼了,那便好那便好...”她低了头,眉宇间恢复了沉稳和淡然:“囡囡,你以后也不要来见我了。” 杜薇心里一惊,抬头问道:“娘在说什么呢?” 李氏面容却带了些淡然:“多年兄妹,你舅舅这个人我再清楚不过,他为人贪婪,持身不正,你舅母也是愚笨糊涂之人,两人都不是有才有德之人,偏还一心想着往上爬。你借着李家的名头嫁给九殿下也就罢了,以后若是九殿下真登了大宝,他日后定然拿捏我来要挟你,到时候你帮是不帮?” 杜薇急道:“娘这是什么话?我是要接您出去的,怎么会还留您在李家受苦?” 李氏摸了摸她的脸,动作温柔,声口却冷了下来:“你入了李家宗祠,便是李家人了,我到时候不过只是你的姑母,你凭什么将我接出李家奉养,你舅父舅母才是你真正该孝顺的人,你若是这般做了,难免旁的人不会起别的心思,我便是你最大的拖累,万一再被人留心探查当年之事,你又该如何自处?” 李氏轻声道:“我的儿,便是殿下对你有情义,可再深的情义经得起几次磋磨?若是李家人无休止地用我来胁迫你,卖官鬻爵,逼着你做这做那,你安知殿下不会嫌了你?” 杜薇心底漫出些焦躁来:“娘想得也太简单了些,难道我跟您划清界限,但到底母女连心,李家人便不会用您来胁迫我了? 李氏温柔地看她一眼:“等你入了宗祠,娘便自请回西北老家看守家庙,从此再不理会外事,你放心,西北那里有几位族中颇有威望的耆老,有他们看着,你舅父不敢再乱来。” 杜薇喉头一哽:“西北那般苦寒之地,您何必这么作践自己?” 李氏道:“有我在一日,你的日子便一日过不稳当,现下你还不觉得如何,但到时候嫁给殿下,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。”她忍住心酸背过身去:“我的儿,快去吧,不能让为娘挡了你的道儿,你日后还有大好的前程,娘给不了你什么,但也绝不能碍着你!” ......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