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杀了她们又能怎么样,顾二太太的仇报了,那顾二老爷的仇要怎么办? 那时候,顾老太太若是出了事,不管是不是他动的手,脏水都会泼到他的身上,估计就连皇上和晋容都会在心里琢磨,那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。 这世上从来不缺以最大恶意揣测旁人的人,这盆脏水若是被扣到了他的头上,就算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难道要他逢人就解释自己没有弑亲?! 等到那阵风声过去,聂老先生又带着他们游学,一走就是几个月。 其实顾诚之也怀疑过,聂老先生是不是怕他脑袋一热便犯了冲动,所以才想着带他出去转转。 不管顾老太太做了什么事,她还是顾诚之的亲祖母,若是她死了,顾诚之肯定要守孝。 从游学回来那时起,他就断了现在弄死顾老太太的想法,只因九个月的孝期会耽搁他的春闱。 之后又是几年征战,武将丁忧不解除官职,而是给假一百天。 可他去边关就是为了救急打仗,浪费一百天的时间只为了顾老太太,她还没那么大的脸面。 父母过世的时候边关战事紧急,就连那一百天的假都挤不出来,所以皇上批复夺情,直接将那一百天的假都给省了。 战事结束,奉旨进京,不只是为了让顾诚之守孝,也是为了接下来的科举。 武将可以丁忧不解除官职,但是文官不行,若是真的不管不顾,这就是日后的污点。 昱亲王那头不停的蹦跶,皇上又有意培养他,这个时候他不能丁忧,所以顾诚之决定让顾老太太再多活几年,反正她的身体好着呢,肯定能活到事情尘埃落定。 顾二太太的仇不难报,她的仇人就在眼前,可顾二老爷的仇人却始终没有找到,顾诚之总觉得这事和昱亲王脱不了干系,那就更加不能轻举妄动。 等他找到了杀死顾二老爷的人,而昱亲王那边也差不多时,父母的仇也就可以开始报了。 “舅舅放心好了,我可没打算担这十恶不赦之罪。”顾诚之冷笑道:“不管是祖母还是大伯父,我都不会亲手要他们的命,至于其他,总不会让他们过得快活就是了。” 闻言,杜老爷也算松了口气。 这世道就是这样,一个“孝”字就足以压死一个人,若是顾诚之手刃亲人,那他也就毁了。 血缘关系断不开,一个对亲人都冷血无情之人,如何能相信他对外人会比对待亲人要好。 皇上信任顾诚之,有以前情分的原因,有顾诚之能力出众的原因,更多的却是他重情义、够忠心,一旦顾诚之破坏了这份信任,那么他的下场堪忧。 “现在我还不能丁忧,且让他们再蹦跶几天,等我倒开空来——”顾诚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,又道:“左右也就这几年,明年我要外放,等到回京时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 杜老爷长叹一声,点了点头。 顾诚之又陪杜老爷说了一会儿话,这才起身告辞。 因着杜大爷和唐大爷都要参加明年春闱,顾诚之帮着走了走门路,将两人塞进了会安书院,倒不是正式学生,就是旁听而已。 两位表哥读书读了那么多年,再由书院的先生点拨一番,想来春闱的名次不会太低。 那次和杜老爷谈话之后,顾诚之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。 原因无他,仇人近在眼前,可他却不能动手,不止不能动手,他还通知了顾大爷,让他盯紧了顾老太太和顾大老爷的身体,这几年绝对不能让他们俩死了。 顾大爷无奈长叹,他也知道顾诚之正处于仕途的紧要时期,估计明年就能外放历练,最少在四年之内,他都不能丁忧。 顾诚之尤不解气,在家憋了几天,经虞机介绍,认识了一位道士,须发皆白,看上去道骨仙风,据说一手丹药炼制得出神入化。 与那道士交谈一番,顾诚之将人拐着弯的送到了顾大老爷跟前。 顾大爷看在眼里,权衡了一下,只作不知道。 却说顾大老爷用了那道士的丹药,顿感神清气爽,就连床笫之间也凶猛许多,那道士被顾大老爷奉为上宾,甚是礼遇。 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