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儿子去年监国,倒也不功不过,无甚大差,只圣人总觉得太子不及二皇子聪慧。 幽州捷报,燕王请功总要对边关将士有所奖赏,夏景行从军的消息便瞒不住了。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晋王与晋王世子,父子俩在朝上行走,听到消息晋王还不当一回事,想着他如今才得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,芝麻小官能翻什么大浪? 晋王世子却是大吃一惊,回府去就跟常氏道:“坏事了,恐怕这次要结大仇了。” 常氏倒吓一跳,“结什么仇了?谁还跟咱们结仇?” 晋王世子素来被晋王妃管制的严苛,轻易不与人结仇,但南平郡主跟夏景行之中的恩怨情仇却不是他能□□去手的,从头至尾都是南平郡主一步步欺上去的,欺王氏出身不如自己,逼死了她,欺夏景行年纪幼小,如今倒好,虽将他逐出了镇北侯府,可他却寻了生路。这等心性坚毅的男子,还怕他不能翻身? “大姐家里那个元配生的长子,竟是背着咱们投军了,投到了燕王旗下,这次可是与辽人打仗的时候立了功,今儿圣人才封了他六品的武官,这仗且停不了,以后难道再无立功的机会?他入赘改了姓,圣人今儿还在朝上调侃一句,说是镇北侯府数代终于又出了个武将,可惜他去光耀岳家门楣去了,倒还知道是这个人呢。” 常氏倒跟晋王世子一个念头:“这倒真是结了大仇了,虽然咱们没做什么狠事,可到底……父王插手过的,可不是咱们府里欺上头去的。”总归结这么个仇人,并不算好事。 她见得丈夫忧虑,便宽慰他:“战场上刀枪无眼,万一他没避过去呢?” 晋王世子可没她那么乐观:“你忘了,他可是燕王的伴读,也算是燕王的心腹了,难道燕王还能坐视他出事不成?”燕云十六州的军务可不是晋王能插手进去的地方。 而且燕王的请功折子晋王也无权拦着,总归情形不是很好就是好。 如果说常氏只是临时起念,那南平郡主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气炸了肺。她才觉得日子过的顺了,儿子订了亲,女儿的亲事也有了眉目,崔家少年生的温文尔雅,宁景兰在屏风后面瞧了一眼便喜欢上了这翩翩少年郎,红着脸点了头,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。 崔大人有了晋王伸手,这述职便只是走个流程,已经定下了河南知府一职,治所在洛阳,直等现任河南知府今年任满,便好上任了。到时候宁景世也成了亲,崔家便可以准备迎亲了,有望在年内办喜事。 猛不丁听到这个消息,她都有些发愣了,还问常氏派来传话的婆子:“弟妹没说他怎么去参军了吗?不是已经入赘商家,去卖花了吗?” 晋王倒是觉得一个六品的校尉也成不了什么气候,压根没将夏景行放在眼里,因此也没必要告之女儿。只常氏素来知道大姑子难缠,若是现在不告诉她一声,倒让她以后听到消息还反过来埋怨,横竖这事儿他们已经沾上了,撇又撇不清,便只能往里淌了。 婆子知道的也不甚清楚,只常氏让她来透两句口风。南平郡主正在点宁景世的聘礼,满心的喜意被这个消息淋没了,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:”他怎么不死在外头啊?!怎不叫辽人给一枪戳死了?“ 扔下聘礼单子给福嬷嬷盯着,自己换了衣裳坐着马车往晋王府去了。才进了王府大门,也不往后院去给晋王妃请安,直接就闯进了晋王的书房,”父王,听说那小畜生竟然立了军功了?你怎么也不拦着皇伯伯封赏啊?” 晋王没想到女儿倒听到了这消息,还安慰她:“他一个六品的校尉,哪里就爬上来了呢?难道还能压得过父王去?“ 南平郡主只觉得心头烦躁不已,这种感觉自王氏自尽之后,保住了夏景行元配嫡长子的身份之后就从来没消失过,心里总觉得不安,好似被什么盯住了。 她自来不肯承认自己有愧于这对母子,只觉得王氏懦弱,出身差,自己看中的男人她就应该拱手相让,怎么能以死相逼,死了之后竟然还在宁氏祠堂里留下了牌位受后人供奉呢? 若不是镇北侯府后院她说了算,难道还让她逢年过节,给王氏执妾礼上香不成? 心里越不安,她就越想让夏景行活的艰难,或者一跤从云端跌到了泥地上这辈子也翻不了身,从这个世界上消息才好呢。这样子似乎就抹掉了她当初强抢人夫的过去。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意,现在竟然让那畜生有了翻身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