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茶喝,偏偏只能从西夏辗转购入,能得御制团茶,民间买不到的,自然是极好的礼物。 夏景行前来送行,也送了他一个箱子,只道这是夏芍药送给萧玉音的回礼,耶律贤朝他身后张望,没看到人不说,还被夏景行讽刺,“殿下可是患了眼疾,本将军在这儿呢,殿下朝身后瞧什么?” 耶律贤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在瞧什么,只二人心知肚明,他笑的别有深意,“本王还会来的,幽州真是个魂牵梦萦的好地方!” 一句话就引的夏景行差点用拳头为他送信,到底克制住了,回赠他一句,“可惜再好,那也是别人家的。” 再针锋相对下去,就牵扯到了领土问题,耶律贤郁闷的打住了话头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送走了辽国使团,夏景行觉得幽州城的天都蓝了起来。 燕王召他商议来年开春,两国建立互市的地点,又要将此消息上报朝廷,等到圣人批准,昭告天下,两国贸易往来这才算是正式开始。 夏家各铺子里的伙计到了腊月二十八,都放了假,带着新发的月银,以及过年肉类米面,往家里赶。而住在夏家园子后面的艺人,以及孙氏等人,除了夏家发的这些东西,也有亲往街上去置办年货的。 孙氏是没想到,她们一路远道而来从洛阳带来的绣品被辽国人一扫而空,这时候邢寡妇反倒后悔平日没有多攒下一些,卖给辽人的价格奇高,而夏家铺子里除了正常的抽成,其余的全都给了她们。 孙氏带人住着夏家院子,里面东西也置办的齐全,推辞再三,只说权当交了房租,只夏芍药坚不肯收,她才收了回来,告之大家年后就要出去赁个院子。邢寡妇还道:“夏家家大业大,也不在乎这么个小院子。咱们不在外面赁屋子住,岂不省下一抿子。” 莲姐儿瞧见孙氏变了脸,羞的脸都红了,悄悄儿扯邢寡妇的袖子。 邢寡妇还要苦劝,“再说咱们住在夏家院子里,才没人敢来欺负咱们。出去赁屋子要多花房钱不说,到时候被人欺负了可怎么着?”说到底就是不想搬出去。 孙氏脸色沉了下来。她原来开着绣庄,便收留了一帮失业寡妇,想着大家都能过活。她在洛阳城没了活路,这些人要来,也带着她们来了。原想着只当做个伴儿,大家日子都不好,来了幽州城也能靠自己手艺过活,却没想过要让夏家人轻看了她。 “这院子还是夏夫人瞧在当初的一点子交情,才帮我们临时准备的。不说这院子里本来住着谁,又或者原本就空着,可我们也没有长期占着别人家院子的道理。做人若自己先贪起小便宜来,就别怪别人轻看了你!”一席话说的邢寡妇紫涨了脸,待要分辩,她却已经扭身回房了。 钏儿是知道孙氏的心事的。当初她在寒家,也是精明算计过的,还往夏家门上去过,摆明了就是要攀关系,可夏芍药却待她淡淡的,敷衍而已。后来自己从家里搬出来,自立更生了,反倒得了夏芍药的敬重。就因为这点子敬重,反让她将以前的那些算计之心都去了,愈加踏踏实实的靠自己双手吃饭,不肯再算计别人一分一毫。 比起千方百计算计得来的利益,反是得到别人的敬重更重要。 孙氏也是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的,幸而未晩。 过年的时候,孙氏带着钏儿亲往将军府里去拜年,邢寡妇怂恿她将莲姐儿也带上,反被她拒绝了。 “夏夫人又不认识莲姐儿,何必带她过去呢。” 邢寡妇只初来时远远见过夏芍药一面,记得那是个美貌异常的年轻妇人,通身的气派教人印象深刻,若是能同她攀上关系,那莲姐儿的终身便不愁了。 “我们母女住着将军府的宅子,总还要去谢一谢夫人,才算知礼。我老胳膊老腿,就让莲姐儿过去谢一回,我们母女也好安心。” 其余几名寡妇想着面面相窥,有感于自己身份,也只是各做了两样绣品,托孙氏转交,以表达谢意。 孙氏见邢寡妇满眼的算计,不由想起了自己从前在寒家的日子,被孙母追着务必要同夏家搭上关系,总想尽了法子要往夏家去,同如今的邢寡妇也没什么两样。那时候她不觉得自己可厌,如今瞧着旁人,便觉得自己当时可悲又可叹。 “夏夫人从来不是指着别人的谢意过活的人,邢嫂子不必多想,等年后寻了房子再说。只莲姐儿还是别去的好,夏夫人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。” 等孙氏带着钏儿去了,邢寡妇才朝着地上唾了一口,“千方百计的阻挠咱们同夏夫人见面,就怕咱们跟夏夫人搭上关系,她这心眼也太小了,不怪被夫家休了!” 莲姐儿扯了她一把,“娘,你说什么呢?” 旁边有一位姓徐的寡妇瞧不下去了,倒为孙氏讲了句公平话,“邢嫂子这话不好听,孙掌柜若是心思不好,当初何必带着咱们来幽州?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