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中一片肃穆。 就连向来在沈安跟前最得脸的沈梨,如今也是不敢吭一声,柔顺的低着头,站在屋中,等着坐在书案之后的人说话。 往日书房中为了附庸风雅特意花重金置办的熏香,如今也全然没了用处,反而闻着便让觉得心烦意乱。 沈梨悄悄地抬眼打量着一旁的沈祁和沈然,见着两人都同自己一般的时候,心中有几分蠢蠢欲动的心思,不由得偃旗息鼓,又继续安安静静的站在那。 窗扇外的日头,已经往西去了。 天边,绚烂的晚霞整个铺展开,似有什么要从云层之中踊跃而出。 已经沉默了一下午的沈安,终是冷冷淡淡的开了口:“此事,我自有打算,你们别在过问了,都下去吧。” 沈梨立马皱眉:“那不知父亲的打算是什么?派人去将阿阑接回,此事便大事化小,小事化小,还是不管不问,任由阿阑在云州自生自灭。” “混账。”沈安立马出声训斥,“你就是这么同为父说话的吗?” 沈梨咬咬牙:“女儿不敢,只是女儿实在是忧心阿阑,父亲想必也得到了消息,阿阑如今腿都折了,若再放任他呆在云州,谁知道会出什么事?” “暖暖。”沈然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,“你这是关心过剩,乱了分寸。” “我知道父亲你们是在担忧什么!”沈梨回头看了眼正在像她摇头的沈然,她心中又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,只是事到如今,她难以在忍下去,“这消息是我们潜伏在云州的探子传回来的,如今朝中并无云州的军报传来,我们若是冒然向陛下提及,想必陛下对沈家防备更甚,毕竟咱们这位陛下生性多疑,可是父亲,您这是再拿阿阑的命在赌啊。” “可您真的确定,只要我们不管阿阑,陛下便不会对我们沈家出手了吗?我们沈家就能保全了吗?” “而且父亲,您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想让沈轻生下带有沈家血脉的孩子。”沈梨愤怒的直视着沈安,“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想要,您凭什么觉得牺牲阿阑一个,就能换来沈家的安定?” “闭嘴!”沈安拍案而起,眼中似乎已经有了火星。 沈梨背挺得笔直的站在那,虽说是先前被吓了一跳,身子不太自在的颤了颤,可依旧十分顽固。 沈祁担忧的将目光投向了沈梨,见着沈安要发火时,他连忙上前用身子将沈梨护在了身后,自个一鞠躬,一弯腰的看着沈安:“兄长。” 沈梨深吸了一口,指着被沈祁护在身后的人:“事到如今,你们还要宠着她?你们知不知道,她刚才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言!” 沈祁稍稍侧目,瞧了眼人,又道:“兄长何必发怒,难不成兄长不认同暖暖所言吗?” 沈安还是臭着一张脸,嘴唇上下蠕动了片刻之后,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挥挥手,让沈祁两人将沈梨给揪了出去。 如今已经是黄昏时分。 大片大片的绯色将明净澄澈的天边挑染。 三人一路无言的将沈梨送到了院子口的时候,沈祁这才瞧着沈梨叹了一口气:“你今儿还真是大胆,竟然敢同兄长那般说话,你是不是不要命了。” “我只是一气之下,没有忍住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