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景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:“好像,没什么特别的感觉?”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:“就像你说的那样,我想杀人,而我恰有杀人的能力,那么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?” 看来父亲并不是完全错的,起码他果然是个天生的杀人犯。 凯恩斯的脸上出现了微弱的笑意:“所以你跟我一样,我们是同类。” 谁知乐景却摇头否认了凯恩斯的说法:“不,我们是不一样的。” “那里不一样?” “且不说如果没有必要,我并不喜欢用杀人来解决问题,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大概是,我有自我,而你没有吧?” 凯恩斯眉头紧蹙,疑惑问道:“你一直在说的自我到底是什么?为什么说我没有?” “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,自我亦称自我意识或自我概念,主要是指个体对自己存在状态的认知,是个体对其社会角色进行自我评价的结果。自我意识主要包括以下三方面的内容:一是个体对自身生理状态的认识和评价。主要包括对自己的体重、身高、身材、容貌等体像和性别方面的认识,以及对身体的痛苦、饥饿、疲倦等感觉。二是对自身心理状态的认识和评价。主要包括对自己的能力、知识、情绪、气质、性格、理想、信念、兴趣、爱好等方面的认识和评价。三是对自己与周围关系的认识和评价。主要包括对自己在一定社会关系中的地位、作用,以及对自己与他人关系的认识和评价。1”乐景停了一会儿,给了凯恩斯一些思索的时间,然后才问道:“那么你觉得你符合这些条件吗?” 凯恩斯沉默了一下,声音有些干涩:“没有。一个也没有。” 乐景一针见血点评道:“所以我才说你仅仅只是活着而已,通俗点解释,就是你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。” 凯恩斯急切地追问:“那么你是怎么拥有自我的呢?” 如果可以,凯恩斯也不愿意这样死气沉沉的活着。这样的人生苍白无聊,没有任何价值。他想让自己的人生鲜活起来。 “人刚出生时是没有自我的,人的成长其实是自我发育成长的过程。所以人很难有一两岁时记忆,因为那时候人还没形成自我,所以也就没有基于自我而产生的记忆。”青年眼神放空,明显陷入回忆,嘴角挂着轻松愉快的笑容,“我的自我诞生的很早,大概是在我学走路的两岁时期。那是一个秋天,地上落了很多彤红的枫叶,在还没有形成审美意识的年幼时期,我站在哪里看着那些枫叶,竟然浮现了关于美的意识:枫叶真美。于是‘我’就诞生了。” “自我迫使我想要靠近枫叶。于是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,我学会了走路。这就是关于我的自我最初的故事。一个始于枫叶的美好故事。” 青年用双手交织撑起下巴,对着呆愣的半精灵笑了笑,眼神少有的明快活泼:“也就是说,我是因为‘美’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,‘美’就是我与世界的联系。所以如果我手持利剑,必不为私利,而是为守护‘美’而战,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,并可以不择手段。” 所以他才一直对父亲的担忧和掌控不以为然。父亲实在是多虑了。犯罪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很简单,是宛如呼吸一般的本能。也因此太没挑战性了,太枯燥无聊了。 人生短暂,总要给生命找点意义,才不负来这世界一遭。这是个多么美丽而又丑陋的世界啊。所以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这份美丽,并将永远把手里的利剑对准邪恶和丑陋。 不因正义,不为公义,无关法律和道德,只是因为这样足够有趣,而他想这么做而已。 凯恩斯愣愣的看着乐景,问道:“美是什么?” “每个人对于美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。”乐景轻轻一笑,眼神宛如悬挂在苍穹之上的银河,明亮,华美,永远璀璨,永远闪耀:“对我来说,有趣就是美。有趣的人是美的,有趣的世界也是美的。为了守护有趣的人和世界,我会成为时代的守夜人。” 乐景微阖双目,神情有种说不出的肃穆虔诚,声音清冽坚定,轻轻背诵起他自心中不知默背过多少次的誓言:“长夜将至,我从今开始守望,至死方休。” “我将不娶妻、不封地、不生子。” “我将不戴宝冠,不争荣宠。” “我将尽忠职守,生死于斯。” “我是黑暗中的利剑,长城上的守卫,抵御寒冷的烈焰,破晓时分的光线,唤醒眠者的号角,守护王国的坚盾。” “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,今夜如此,夜夜皆然。” 这是在《权利的游戏》中出现过的守夜人誓言。他没怎么看过这部美剧,但是却牢牢的记住了这段誓言。 这是一段在他如今这个年纪说出来会无比中二的誓言,可是“中二”难道就是坏的吗?比起做一名中规中矩暮气沉沉的成年人,他宁愿永远做一名“中二”少年。起码“中二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