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清河虽残废了,却与村里的窝囊废不同,当过兵的人手头上可是沾过人血的,这么一想薛素忍不住抖了抖。 前世楚家收留的恩情她自会报答,日后去泾阳城中开了私馆,攒下一笔银子让楚清河与莲生过舒坦日子也就是了,身子却不能给了这人。 毕竟她日后还打算清清白白嫁人生子,若失了贞洁,再想找一户好人家,怕是难上加难。 纤细藕臂缓缓挣动,想要摆脱姓楚的钳制,偏楚清河早年当过兵,如今又做了数年猎户,说是力大无穷铜皮铁骨也不为过。 薛素越是挣扎,大掌便捏的越紧。 喝了甲鱼汤后,女子本就心烦意燥,此刻又被楚清河纠缠不放,更是怒意横生,口不择言的斥道: “你这瞎子好不要脸,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,便上赶着占人便宜,真是厚颜无耻!” 话落薛素空闲下来的另一只手便狠狠在男人胸口推了一把,想将人推出门外。 当年在战场上摔坏了腿,楚清河成了瘸子,平日里走路虽稳当,但被人使尽全身气力一推,当即便失了平衡,直直往地上栽倒。 这人摔了便摔了吧,毕竟皮糙肉厚,肯定也不会受伤,偏楚清河是个黑心的,此刻还未松手,拉着薛素一并倒了下去。 挺翘琼鼻撞在了坚实胸口上,女人鼻尖一酸,泪珠儿似断线珠子般噗噗往下落,哭的梨花带雨娇泣连连。 听到这娇气动静,楚清河心头火气更盛,额角青筋迸起,咬牙将她一把推开。 最近一段时日薛素手头宽松,吃穿用度也都不差,日日用牛髓做的脂膏涂抹,原本带着一层糙茧的掌心也变得细腻许多,在满是石子的泥地上粗粗一蹭,火辣辣的疼痛甭提有多难捱了。 好在姓楚的还算识趣,从地上站起身便离开了小屋。 小手拍拍棉裙上沾着的灰土,薛素探头往外瞥了眼,发现楚清河回了自己房中,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。 此时男人坐在炕上,只觉得头痛欲裂,刚毅面容变得十足凶狠,双目血红,瘆人极了。 两手死死按住脑袋,楚清河气喘如牛,过了小半个时辰,阵痛才彻底消失。 对于楚清河的情况,薛素半点不清楚,她将脏了的衣裙换下来,蹲在院子里的阴凉处仔细搓洗,耳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。 抬头一看,发现是先前来过一回的薛父正站在了篱笆院外,还带上了赵湘兰。 眼角扫过正在院子里晾衣裳的薛素,赵湘兰恨得牙根儿痒痒,这死丫头跟她那个短命娘一样,都生了一身白皮,看着就扎眼。 只可惜薛母性子木讷,没有哄男人的本事,这才让她有了机会嫁给薛父。 脑海中浮现出薛素先前还没嫁人时,那副干巴瘦脸蛋蜡黄的模样,看着并不起眼,哪想到这才短短半年,竟出落的这般白净。 早知道不将这死丫头嫁给楚清河,直接卖给城里的员外当小妾,还能换一笔银子回来。 薛素虽不知赵湘兰的想法,但见她满脸算计,便忍不住皱眉,心中升起警惕来。 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儿,她直接开口问: “这不过年不过节的,爹怎么把这人带来了?” 薛父脸一沉,骂道:“湘兰是你后娘,怎么说话呢?一点教养都没有,竟给我们薛家丢人……” 这么多年薛素早就被薛父骂习惯了,心里一片平静,半点波动也没有,只当耳旁风。 “爹,有事您直说就是,家里还有不少活计,我都忙不完呢。” 薛父心中气性未消,还想斥骂,却被赵湘兰扯着袖口拦下了。 “素娘,今日我跟你爹过来,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。” 黄鼠狼给鸡拜年,能安好心才是怪事,薛素眼皮子耷拉着,忍不住嗤了一声。 “你家莲生年纪也不小了,她又不是楚清河的亲侄女,老是住在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事,既浪费粮食又影响名声,还不如快些定下一门亲事,也省的日后为难……” 前后两辈子赵湘兰都将主意打在了莲生身上,为的就是讨好村长那个奸夫。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妇人?薛素皱着眉想道。 “莲生的亲事我做不了主,若你们真有说媒的打算,不如直接跟楚瞎子开口,不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