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姨娘摇了摇头,又连忙摆手,“给姑娘做衣裳开心还来不及,哪里来的辛苦?” 自那日她说了要给秦楚青做新衣后,针线就几乎没离过手。白日里手中不停,晚上点了灯,熬夜继续缝制。 此事还是第二天丫鬟们说话时无意间漏出来几句,被烟柳听到了,说与秦楚青听。 秦楚青特意过去寻常姨娘,与她说道:“晚上灯光昏暗,容易熬坏眼睛。姨娘莫要再这般劳累了。” 当时常姨娘微笑着答应她。结果当天晚上,却是依然如故,还在点灯继续熬夜赶制衣裳。 秦楚青忙又去找了她。 常姨娘不愿秦楚青在大热天里一趟趟来回跑,这才与她说了实话:“这种衣裳我也是头一次做得这般正式,加上绣纹比较多,若是不紧着点,怕是赶不上苏家的宴请。” 秦楚青笑道:“赶不上苏家宴请,就等着群芳宴再穿好了。” “不好。”常姨娘摇头说道:“群芳宴的时候,天气凉些了,没法穿得这样轻.薄。再说,京中女子聚会,看上去一团和睦,私底下,哪一个不是将姑娘太太们的衣着打扮暗自评论一番?姑娘难得出门和贵女们相聚,我别的帮不上,也只能想方设法让姑娘更出挑些了。” 秦楚青见劝不动她,只能暗暗叹息着由她去了。 秦楚青心中感激,却也不知如何做才好。就在后面几天里,时常吩咐厨里熬了醒神明目的滋补汤,遣了人送去给常姨娘喝。每次都叮嘱了送汤过去的人,一定要亲眼看着常姨娘将汤饮尽,方才离开。 只是,再怎么样,秦楚青也没料到,短短数日功夫,真让常姨娘把这衣裳给做出来了。 看着常姨娘脸上的疲惫,她忙唤了人来,准备些好喝的冰镇汤汁和果汁,尽数端到房里。 常姨娘在外间饮汤的功夫,秦楚青去到内室将新衣换上。出来的时候,却见秦立谦和秦正宁都来了,正在屋里说着话。 听到响动,父子俩和常姨娘一同朝这边看来。 粉色的纱裙,轻若无物,松松地挂在少女娇小的身体上。行止间,薄纱随风轻飘,其上银丝绣成的花与蝶若隐若现,飞扬起舞。 本是松垮的衣料,却因女孩儿慵懒随意的举止和神态,硬是化为了闲适的华丽模样,衬出了女孩儿十足的风流意态。 常姨娘当即笑了,脱口赞道:“姑娘好漂亮。” 秦立谦和秦正宁也忍不住愣了愣,真心实意夸赞道:“是很漂亮。” 说话间,秦楚青已经来到了他们身旁。她拉着常姨娘的手,说道:“全是姨娘的功劳。为了这件衣裳,姨娘的眼睛都熬红了。” 秦立谦闻言,便去细瞧那个温良恭顺的女子。果然,她的眼中布满了细细红丝,显然是连天熬夜所致。 “真是辛苦你了。”秦立谦诚心实意地对常姨娘道:“你做得很好。” 常姨娘连连摆手,“没什么。真的没什么。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又道:“其实是姑娘底子好,才能将这种衣料穿出这般感觉。换个人怕是都不成了。” 说到秦楚青的特别之处,常姨娘谦和的双眼中便焕发出明亮光彩,显然是很为秦楚青的出众而高兴。 秦正宁笑道:“姨娘这样一说,我才想起来,好似真没在外面见人穿过这种料子。” 秦立谦负手而立,仔细地盯着自家女儿瞧了半天,越看越自豪。正打算狠命夸赞一番,就见陈妈妈迟疑着进了屋,脸上神色惊疑不定。 秦立谦便问道:“发生了何事?” “车子来了。”陈妈妈慢慢扭头,望向秦楚青,说道:“……敬王府的车子。说是来接姑娘的。” “接我?”秦楚青不明所以,“伯府自有伯府的车。不坐!” “阿青莫急。”秦正宁低声安慰了她句,又问陈妈妈:“王府来人可曾说过甚么?” “没有。那人不太爱说话,只丢下一句话,说来接姑娘,就谁也不理了。啊对了,他也穿的黑衣裳。和前些天看到的一样。” 是莫玄!秦楚青断定。 秦立谦和秦正宁却是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。 ——四卫? 又是四卫! 派了心腹过来…… 敬王这到底是来接人还是来抢人的?! 秦立谦悲愤了。 他大跨着步子刚迈出去两步,就被秦正宁出声唤住。 “既然王府来了车,那阿青就坐王府的车去罢。” 秦正宁对秦楚青说着,又赶紧和父亲解释:“王爷派了人来,也是好事。当初苏姑娘与阿青针锋相对,若是阿青贸贸然过去,怕是要受难为。国公府到底是王爷外祖家,看在王府特意派车的份上,也会对阿青照拂一二。” “谁用得着他这般费心?”秦立谦气道:“今日大将军府的太太和姑娘也会过去!阿青自有楚家的人帮忙看顾着,哪就需要他了?!” “那爹爹的意思是,准备和敬王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