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就叮嘱了车夫,通禀的时候不报张国公府,报他们的外祖家、张太太的娘家。 他们时常来将军府做客,门房的人早已熟悉。这般一说,哪还有不晓得车里是谁的? 见到秦如薇还在旁不走,门房自然没有将张国公府高声说出,只悄无声息地将他们的车马迎了进去。 张逢刚没细说缘由,张逢英便没太将那件事情搁在心上。 只是,哥哥刻意避开那个姑娘的模样,她却是留意到了。 如今听楚新婷说了这事儿,前后一联系,她有些明白过来。再细问了楚新婷几句,登时更加明了,忍不住恨声道:“想她这般做派,怕是打定了注意要缠上哥哥、缠上国公府罢!” 想表达谢意送东西,大可正大光明送到国公府去,何必要凑着旁人宴请的时候来‘偶遇’?! 分明是存了别的心思! 张逢英恨恨说完,话音落下,方才想起大门外晕倒的那个是哪家的。 她忙向秦楚青道歉:“好妹妹,我并非针对你们家,而是……”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说方才妥当。 秦楚青心中了然,安抚地笑笑,道:“无妨。本就是她有错在先,你又何须心怀愧疚?” 楚新婷在旁听了两人对话,方才恍然大悟,低低问道:“她居然打的是张国公府的主意?” “九成九是了。”张逢英扯了扯唇角,露出一个讥诮的浅笑。 楚新婷更为恼怒,不待再行商议,当先就打算遣了人去将秦如薇赶紧送走。 谁料还未来得及吩咐下去,张逢英便制止了她,“等下,先别。” 楚新婷听闻,大为不解,疑惑地望向张逢英。 张逢英眉目冷然地望了望大门方向,思量片刻,说道:“先不将她送去。把她安置在客房罢。” 楚新婷有些急了,“可是——” “她既然盯上了国公府,不绝了她的念头,怕是不肯罢休。既然如此,倒不如干干脆脆地一次说清,也省得留着这么个后患日日如鲠在喉。” 她虽看上去举止温柔大方,但到底是将门之女,惯爱干脆利落、永绝后患。 秦楚青和楚新婷亦是赞同。商量过后,此事便这般定了下来。 秦如薇被抬到了府里最偏的一个院子,远离众人宴请之处。且,这儿不似小花园那般环境清幽,而是极其荒凉的一处。杂草散长,藤枝蔓生。 实打实的偏僻无人。 秦如薇闻到了屋子里久无人住的潮霉味道,又感觉有灰尘吸入鼻中,当真是忍耐不住。一听人声渐远,婆子们已经走开,这便幽幽转醒。 环顾四周,是一个十分工整的屋子。虽然时不时打扫过,屋子里并不脏乱,可处处都透着一股无人居住的沉闷感。 秦如薇撇了撇嘴,也不在意。扶了下头上发簪,便准备起身下榻。 “怎么?这儿还入不了你的眼么?” 不远处忽然传来人声,登时将她吓了个半死。 秦如薇大骇之下捂住胸口,再次细看周围。这才发现门边的阴影处站了一个人。 她心中清楚这是楚大将军府。今日在这儿的,不是楚家人,便是楚家的亲眷,都得罪不得。不然传出不好的话去,她的名声怕是有损。 官家世家最重什么? 名声。 所以,秦如薇也爱惜名声。 今日在大门外已经够莽撞了,若得以进来还要如此的话,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? 她定了定神,含笑说道:“请问是你将我送来的么?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