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口中的王妃和王爷,显然并非同一屋檐下的,而是指的宁王妃和敬王霍容与。 宁王妃也不与他争,只静静地望着眼前之人。 她鬓发已然花白双目有神,气度端庄典雅,几十年下来,威仪早已深入骨髓。 被她这样望着,秦立谦到底有些不自在起来。 宁王妃这才略微垂了下眼眸,“说说看,我家孩子,哪儿不合你的意了?” 秦立谦哪敢说霍家人的不是? 更何况,敬王是谁?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!又怎能是他可以随意开口置喙得了的? 心念电转间,秦立谦赶紧说道:“并非是旁人不好。而是犬子尚未定下亲事,先将阿青的事情提到前面,终究不妥……” “这又甚么?又不是成亲,不过是定下罢了,哪有这许多弯弯绕!” 宁王妃怎看不出秦立谦是有意推脱? 先前霍容与和她提及的时候,她看他眉间闪过隐忧,似是十分着急,也颇为好奇。毕竟这个时候局势不定,并非好日子。谈及喜事,终究不够好。 当时她也随口问过一两句秦正宁的情况。 霍容与并不多讲,只十分肯定地说就选中了这一位姑娘。宁王妃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,便也不多说。 到了说定的今日,做好了安排之后,便过来了。 谁知……居然碰了钉子。 宁王妃淡淡地看了眼秦立谦。 难怪容与那孩子突然着急了。 遇到这么个死脑筋的未来岳家,谁不担忧? 竟是个好坏不分的。 “伯爷这是决心已定?再不更改?”宁王妃问道。 “是。”秦立谦说道:“我不求子女大富大贵,只求她们安稳康健地长大。如今阿青年少,阿宁又未曾定下人家。我独自一人顾不过来,总得一步步慢慢来方才妥当。” 见他死死咬住这些不松口,宁王妃这便有些不悦。 他们霍家这几个孩子,哪个不是一等一好的? 敬王比其他兄弟们,更是好上许多。无论是出身、相貌亦或是权利、才能,都是小一辈里最为出众的。 年少成名,沉稳妥帖。活了几十年,她就没见过比那孩子更好的少年郎了。 这么个人中龙凤,小小伯府,居然不稀罕?! 此人,太过愚钝! 宁王妃眉心蹙了蹙。 ——若不是阿青实在是个好孩子,敬王又亲自求到了她的跟前,她当真不愿多理这眼拙之人。 想想敬王孤身多年,任谁都不能让他松了口娶妻。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姑娘…… 宁王妃在屋里静坐半晌,仔细想了想霍容与说的那番话,最终淡淡地看了看秦立谦,缓声说道:“听闻明远伯府的园子景色不错。不知能否有幸一观?” 听了这话,秦立谦面上不显,暗暗地其实松了口气。 虽然她脸色不善,但秦立谦揣度了下,任谁被落了面子都不会高兴。更何况,这位和她提到的那位,是顶顶尊贵的。 看王妃这般做,应当是不准备继续耗着,打算到处走走散散心的了。 于是带了两分笑意,说道:“如今菊花开得不错,倒还可以入得了眼。”说着,当先引路去。 “那就过去看看罢。”宁王妃站起身,并未唤人进来,而是亲手将红漆礼盒重新收好,缓步向外行去。没几步,又拧眉看了眼身后侧跟过来的秦立谦。 秦立谦恍然大悟。 宁王妃这个时候,是不待见他的。 大事办成,小事自然要稍微收敛些。 明远伯爷十分恭敬地躬身一揖,行了礼,让人唤了秦正宁来。 ——秦楚青不在家,在宁王妃跟前此刻的他又比较碍眼。有秦正宁陪宁王妃四处走走也好。 …… 回到霍玉殊殿中之后,秦楚青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,心里隐隐有些担忧。 霍玉殊的身子不好,如今有这么多繁杂的事务需要他去处理,也不知他的身子吃不吃得消。 虽然太医一再说‘多静养少思虑’,可是以那家伙的性子,又怎可能乖乖去听? 好好劝他几句后,也只能暗暗叮嘱霍容与常常与他分忧了。 ——她名义上虽是‘女官’,却只是个陪着读书的闲职,并未有实权在身。若想那些政事顺利处理掉,还是得霍容与出手才可。 见两人重新心平气和坐下来商议政事,秦楚青便打算离宫回去。 霍玉殊本是答应了的。谁知,霍容与却是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