幺蛾子,得先过了她这一关! 陈妈妈主意打定,忽地听到秦楚青问起韩佐领之事,就笑道:“这可得问夏妈妈了。我可是不知道。” 夏妈妈有些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裳,对着秦楚青歉然一笑,道了声“奴婢不知”,这又对陈妈妈道:“问我作甚?我哪里晓得他。” “今儿韩佐领可是穿了一身崭新的衣裳,连平日里的大胡子都给去了。”陈妈妈笑意里难得地带了点促狭,对夏妈妈道:“他今日这般郑重其事,为的是甚么,我们可都是猜出来了。你若说你不知,我是怎么都不会信的。” 秦楚青这便听出了点味儿来。也不去阻两位妈妈的说话,自顾自吃罢早膳,命人撤下,方才对陈妈妈道:“让韩佐领去厅里罢。我稍后便去。” 夏妈妈没料到秦楚青竟是将手头的事情尽数搁下先处理这一事,慌忙上前想要阻止。转念一想自己不该左右主子的决定,又觉得自己唐突了。左思右想下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这一迟疑的功夫,秦楚青已经进屋去换见客的衣裳去了。 陈妈妈就推了夏妈妈出屋,低声与她说道:“你也换身衣裳去。等下少不得要见他一面。平日里你怎样我不管,今儿怎么也不能输了他去。” 稍晚些时候见到韩佐领时,秦楚青也很是惊讶。短短时日不见,先前神色间略带颓丧的汉子如今竟然神采奕奕,满面红光,眼中带喜。难怪陈妈妈说一看到他就能知晓他的来意。可不就是将满腹心思都摆在脸上了? 果不其然。在向秦楚青行礼过后,韩佐领当即表示了想要娶夏妈妈过门的意图。 秦楚青自是不会阻挠。 只是先前韩佐领因着自己的脾气打了梁大夫,不过是因为梁大夫戴的帽子是夏妈妈亲手所做。这事儿秦楚青怎么也得提一提,告诫他万不可因了一时的冲动就做下错事。 韩佐领也甚是愧疚,躬身说道:“王妃尽可放心。属下如今已经改过,再不敢犯浑了。如若违了这个誓言,必然天打五雷轰!” “口上说说甚是轻巧,想要做到,却是极难。还望你记得今日之誓,做事需得仔细思量,万不可太过冲动。”秦楚青说道。 韩佐领抱拳应“是”。 秦楚青看他神色认真不似敷衍,便朝外唤了一声。片刻后,陈妈妈领了穿着崭新衣裳的夏妈妈进屋。 韩佐领之所以自己过来求娶,一是因为他和夏妈妈的事情本也不是寻常人家那般,二来也是他觉得这样更有诚意。 秦楚青晓得这般武将直来直去的心思,也不绕圈子,直接笑问夏妈妈:“他今日诚心来求娶,你觉得如何?答应不答应?” 夏妈妈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,嗫喏了半晌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不点头,也不摇头,只讷讷道:“奴婢、奴婢……” 陈妈妈有些着急,想要提点她一二。见秦楚青轻轻摇了摇头,只得作罢。叮嘱了夏妈妈两句,随在秦楚青的身后出了屋。 “太太的意思是……”陈妈妈不解,细问秦楚青。 秦楚青回头看了眼,正巧瞧见韩佐领大着胆子上前执了夏妈妈的手,就朝陈妈妈示意了下。 陈妈妈这才安心下来。 “该说的我已然说了。我的态度也已表明,单看夏妈妈如何回应了。只是我若在此,想必她们也不好直言,不如先回屋去处理事务,你在这边守着。”秦楚青说道。 “如若她不肯呢?” 秦楚青想到刚才看到夏妈妈虽羞涩却幸福的笑容,笃定道:“她会肯的。” 陈妈妈赶紧应了下来,又叫了烟云过来扶秦楚青回去。 晚上的时候,秦楚青将韩佐领今日求娶之事与霍容与细细说了。 因着秦楚青有了身孕,霍容与便不再让她帮忙穿衣脱衣。进屋后自顾自将衣裳换了,边净手净脸,边听她在旁软声软语地说着。 片刻后,他越想越不是滋味。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水珠,将水从面上拭了一把就抬头看秦楚青,“怎地?竟是觉得旁人这般好了?” 秦楚青一怔,这才想到之前自己在夸赞韩佐领为了求娶夏妈妈而特意做了改变。不由挑眉笑看眼前男子,“我不过赞一赞他,也不成?”想了想,颇有点哭笑不得地道:“他的年纪比你我相加都还要多。” “嗯。”霍容与欺身而至,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,“无论是听你赞谁,我都不喜。” 他本就未曾擦拭面上水珠,这样一来,温凉的水便有些蹭到了秦楚青的唇上。 秦楚青抬眸去看,就见他的唇畔闪过一丝笑意,这才晓得先前他是在开玩笑。 想想也是。当年在军中,周遭都是男子。哪一个做事得力、哪一个箭法极好,但凡表现出众的,她都会夸赞一番。何曾见他当真介意过? 他一直知道,在她心里,他是第一位的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