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玉暖自过年以后这些日子便时常待在家中甚少出门。长辈们说起的时候都避着她,直到家中仆从里也议论起了,她方才知晓。顿时呆立当场,原本手里正拿着的绷子和绣花针颓然坠地。 秦楚青心里担忧,能和霍容与细说,有霍容与在旁安慰。秦立谦若是心忧,能和常姨娘一同互相宽慰。他们有人倾诉,倒也好过些。 但霍玉暖不同。 她自年前那一闹,算是明白过来,祖父母和爹爹娘亲是铁了心给她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,非要让她嫁了旁人才行,只能将对秦正阳的心思搁在心里,在家里不提他。 如今听闻他重伤,她也只得在心里默默地挂牵着,身边一个能说的人也没有。有心想去伯府问一问,却怕提起秦家人的伤心事,让他们心里难过。故而依然静静地怀念着。几日下来,忧虑堆积更甚。 秦楚青这些日子忙的不可开交。 霍玉鸣和凌嫣儿的婚事定在了夏日,尚还有许多物什要置备。前些日子得知秦正阳受伤后,秦楚青无心此事,搁置了许久。直到收到秦正阳开始转好、日后好生调养便能痊愈的消息后,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,重新置办婚事。 这一日,秦楚青一大早就收到了从北疆传来的最新消息,说是秦正阳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已经能够下地,只是每日里行走不能超过半个时辰。比起上一次来,又是好了许多。 得知弟弟开始恢复过来,秦楚青甚是高兴。刚刚松了口气,转眼就得到了另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。 “甚么?暖儿病了?”秦楚青看着陈妈妈,失声问道:“居然到了……卧床不起的地步?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☆、第179章 秦楚青稍稍想过,明白了霍玉暖这病从何而来。有心想要去探望,本也让人准备好了车马,无奈到了最后一刻又放弃了这个打算。 ——霍玉暖病重,想来是和小六重伤脱不了干系。但是,最让女孩儿无法释怀的,恐怕不是少年受伤一事,毕竟虽伤势颇重,也早已传来消息,性命无虞。 最让霍玉暖难过的,应当是两人间那看不到希望的未来。即便少年伤得再重、恢复得再好再坏,都和她毫无干系。 每每想到女孩儿绝望的眼神,秦楚青的心里也很是叹息。今日她若是去了,霍玉暖见了她,再想到战场上厮杀的那个少年,只怕心中的伤痛更甚。 左右思量过后,秦楚青终是放弃了出行的打算。转而回屋写了一封信函,将自己收到的秦正阳这些日子以来的康复状况一一讲明,又将信口封好,交予陈妈妈。特意叮嘱过,要陈妈妈务必在替她探望霍玉暖的时候,亲手将这信函交到对方的手中。 待到陈妈妈认真应下赶往宁王府后,秦楚青的心情也丝毫没有轻松半分,再做起事来,就有些心不在焉。以至于屋里渐渐静了下来、丫鬟们尽数退了出去,她都没有发觉。 “在想甚么?竟是这样专注。” 一声低笑在耳边响起,秦楚青蓦地一惊,手里的茶盏差点从手中滑走。好在身边人动作快,大手一伸将茶盏接住稳稳地托在了她的指尖。不然的话,热热的茶水泼出来落到肌肤上,怕是会烫起水泡来。 霍容与看秦楚青回了神,也不提刚才那一瞬发生的事情,顺手将茶盏从秦楚青的手中抽走,又将她空下来的五指拢在掌心握住,坐到了她的身边问道:“可是遇到了甚么烦心之事?” 秦楚青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过他,也没打算瞒。稍一理顺思路,就将霍玉暖和秦正阳的事情与他说了。语毕,又说了霍玉暖病重之事。 “我总有些害怕,”她微微倾身,靠在他的怀中,“暖儿这样子,竟是有些心如死灰。若是真的如此,那该如何康健起来?” 心病还须心药医。可那心药无解,该如何医治? 若是强行要宁王府答应两人的亲事,那么后半生里,霍玉暖也必然不会寻到真正的快乐。 这该如何是好? 霍容与静静地听了秦楚青说完,沉吟许久后,道:“其实倒也并不甚难。” 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秦楚青猛地一窒,继而没好气地轻推了他一把,“不难?那你说说看,怎么让宁王府答应下来?” “王府之所以不愿答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