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也不曾用,啧,这茶真难喝。”俨然一名挑剔的公子哥儿模样。 “谢侯爷是来喝茶吃点心的?”沈妙看着他。 “自然不是。”谢景行忽然一笑,捻起一枚点心塞到沈妙嘴里,他动作太快,沈妙反应过来时,嘴里已经是甜甜的滋味了。 谢景行托腮,看了她一眼,姿态闲适,说的话却锋利的很。 “吃了我的东西,现在回答我的问题。” 糕点的清香在嘴里化开,带着淡淡的甜和适度的果味,入口唇齿留香,便是连沈妙这种不爱吃甜的人,都忍不住觉得美味。 “豫亲王和你,什么关系?” 沈妙看着他:“你倒不如问我,今夜为何要这样做。” “你愿意说,我便洗耳恭听。” “辱人者人必辱之,以牙还牙,以眼还眼。” 谢景行眸中神色变幻几许,扬唇一笑,语气有些莫名:“你倒心狠,将你姐姐和豫亲王老狗凑成堆。” 将豫亲王说成“老狗”,也只有谢景行这般无法无天的人才胆敢说出来。 “他们将我送出去的时候,也未曾想过我是妹妹。”沈妙针锋相对。 她言辞冰冷,不加掩饰对那些人的厌恶和鄙弃。灯火中神色漠然,一双眼睛似乎有火光在燃烧。 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。”谢景行伸了个懒腰:“豫亲王事后不会饶你。” “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沈妙不为所动。 “你与我说这么多……”谢景行沉吟,身子突然往前一倾,几乎要堪堪到达沈妙的鼻尖,他凑得这般近,饶是沈妙也忍不住微微一惊。然而气势上并不希望被压倒,便动也不动的稳坐着。 少年一张脸俊美绝伦,嘴角的笑容带着邪气,声音却含着刻意的轻佻,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不怕我告诉别人?” “小侯爷爱做什么便做什么,总归我也很好奇,临安侯府是否有什么动作,大半夜的让嫡长子来卧龙寺散心。” 谢景行今夜出现在这里,绝非偶然。而他带着一众身手不凡的黑衣人,身份更是令人震惊。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,谢景行并不是来看她的,大约是自己在筹谋什么,两人恰好撞上了。 少年的眼睛生的很漂亮,是一双极美的桃花眼,笑的时候直把人的心神都能吸引,然而冷下来的时候,却散发着冰冷的危险光芒。 有一瞬间,沈妙都被谢景行的气势所压倒。她不是没见过那些有威压的人,秦国皇室,明齐皇室,甚至那些嚣张无比的匈奴,可面前这人,却似乎更加危险。 “你胆子不小。”他微微一笑。 “彼此彼此。” 谢景行站起身来,扫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老狗的事,本候一点兴趣也没有。今夜之事你敢透露半分,沈家丫头,杀人灭口,可不是说说而已。” 话音刚落,他便打开窗掠了出去,消失在夜里的雨幕中。 凉丝丝的雨水顺着窗户飘了进来,也飘到了沈妙的脸颊之上。冷意顺着脸颊爬上来,风将头脑吹得清醒了些,沈妙松了口气。 和谢景行打交道,仿佛在钢丝上走路似的。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,每一句话看似无意,却是拐着弯儿在试探。那种危险的感觉让她不安,虽然她并未将临安侯府当做是沈家的仇敌,可如今两府的关系泾渭分明,谢景行自然不会全无芥蒂。 今夜的夜遇,谢景行应当是来做什么事情的。和那京城中轻佻玩笑的谢小侯爷不同,雨夜中的他,仿佛变了一个人。当初她只知道谢景行却是有几分本事,如今想来,临安侯府的秘密,也不简单。 目光落在桌上,谢景行未吃完的点心还留在桌上,若非这些,一切仿佛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梦。不过眼下并非思索这些的时候,谢景行于她现在也不甚重要,明日……一切且待明日。 后山上,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整座山峦,树下站着一行人。 为首的少年身材修长,雨丝打湿了他的衣裳,也打湿了他的头发,然而他站立如雕像般,动也不动,只是看着山下出神。 片刻后,山下某处,蓦地绽放出一小朵烟花,说是烟花,倒不如说是一小丛亮光,且消失的极快,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散了。 少年转过身,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:“事成。” “少爷受伤了。”身边的中年大汉皱眉。 他低下头,瞧着手臂上的新鲜刀痕。方才那屋中的熏香本就是针对男子所用,一旦吸入,被*所导,人也会理智渐失,一味陷入疯狂。对于女子的效用倒不那么强,那丫头躲过一劫,他虽理智超然,到底不是圣人,怕出意外,只得用这样的法子保持清醒。 “回去再说。” “少爷,”中年汉子却有些迟疑,继续开口:“那沈家小姐今日见过……” “铁衣,一个小丫头,我还犯不着出手。”少年漂亮的桃花眼一闪,语气颇有冷意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