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就要被剜了膝盖骨。 剜了膝盖骨,一辈子就只能跪着待人,对于裴琅这样心高气傲的人,无疑是一生的梦魇。傅修宜的确是深知人性的弱点,一个在大好年华,有着满腹经纶,前途坦途无限的年轻人,从此以后就要跪着生活,便是有朝一日再见天日,一生也是被毁的彻底,只怕也是生不如死。 很奇怪的,即使到了这个时候,裴琅也并不打算出卖沈妙。 虽然他的理智一直在劝说自己,就说出来吧,说出来后,一切就解脱了。就算是死,也好过这样无休止的继续。他和沈妙又算不得什么朋友,不过是沈妙当初拿流萤来要挟他,他不得已之下才替沈妙做事。沈妙这个人,虽然每次说的凶巴巴,其实从来不对无辜的人出手。就算自己真的出卖了她,沈妙也绝不会因此迁怒无辜的流萤。 毕竟这样的折磨,实在是太痛苦了。 虽然理智这样想,可是每次当他快要松口的时候,却又在最后关头闭上了嘴巴。仿佛只要说出来后,他就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。裴琅想,莫非上辈子是欠了沈妙什么天大的债不成?竟然会如此甘心的为她受苦。 只是……已经过了这么久,还没有一人来救他,裴琅的心里也有些失望。 沈妙大约是忘记了他吧,又或者,在她的那一盘棋中,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,是不足以放在心上的。 正想着,突然听见外头沸腾了起来,不知出了什么事,闹哄哄,吵嚷嚷的。伴随的还有“噼里啪啦”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。 热浪几乎是朝他这边袭来。 有人高声叫道:“起火啦!起火啦!” 起火了? 裴琅心中一怔,这里是傅修宜的地牢,地牢平日里都只有傅修宜的亲信和守牢的侍卫才会过来,旁人都不会来的。也因着监视甚严,平日里都不能出一点儿差错。却没想到在这里会起火,大约也很快就会被扑灭的。 不过裴琅这一回可是猜错了,这火不仅没有被扑灭,反而越来越大起来,甚至有些黑烟飘了进来,而外头那些杂乱的脚步声也渐渐越来越微弱,好似离得越来越远了。 裴琅的这一间牢房本就是离得最远,最靠里面的一间。旁人平日里是见不到的,也几乎是将他一人单独的隔在这里,火一起来的时候,裴琅这里头遭了秧,若是前头有火,越往里走火势越大,将外头和里头隔为两部分,里头越深越危险,一般来说,是不会有人敢进去的。 裴琅就更不会了,这世上没有人会为了他一个死囚而拼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。 眼见着滚滚热浪袭来,裴琅却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,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,然而心中却生出了一股解脱之感。 就这样吧……就这样结束,也挺好。 他方闭上眼睛,就听得面前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,道:“喂,死了吗?” 裴琅惊诧的睁开眼,就见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,这人面上蒙着黑色的面巾,看不清楚面目,只露出一双眼睛,璀璨流光,在火势凶猛的这里,竟然丝毫不见慌乱。见裴琅不回答,他似是有些不耐烦,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钥匙,直接将牢门打开了。 这人竟然是来救他的! 裴琅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不可置信,然而这副打扮,这幅模样,又不可能是来做别的。 不过,裴琅心中一动,为何这人的眼睛,生的如此熟悉呢? ------题外话------ 谢哥哥实力装逼,大哥这几章打脸打得飞起…。 ☆、第一百八十九章 受伤 沈妙在夜里点起一盏灯,想将白日里沈丘送过来的书收拾一下。沈丘总觉得她喜欢看书,这些日子又想着她即将嫁人,又托人寻了好些孤本。这些孤本有的记载着一些前朝大事,有的却是一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。沈妙打算将话本子挑出来送给罗潭和冯安宁,那些前朝的书籍倒是可以留着,也许日后还能用得上。 正收拾着的时候,却突然听见窗户外头有动静,她夜里不习惯人伺候着,平日里惊蛰和谷雨也退的早,这会儿是断然不会出现的。抬眼看向窗户,又并没有人,思忖一下,沈妙便打开门,走到院子里看。 她倒是不惧怕是坏人,毕竟这院子里还有一个从阳,真是坏人,从阳早就出手了。哪知方走到院子里,就看见树下站着一人。她愣了一下,提着灯笼上前两步,赫然发现正是谢景行。 谢景行没有穿他的紫色长袍,反是换了一身黑衣,他紫衣的时候是浊世贵公子,穿黑衣的时候平白就多了几分冷寒肃杀的气息。只是面上挂着的懒洋洋笑意一如既往,看着沈妙径自上前。 沈妙觉得谢景行有些不对劲,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,她在谢景行身边站定,问:“怎么站在这儿?” 若是从前,谢景行只怕早就不请自来的登堂入室,到她房里喝茶了。 谢景行勾起唇一笑,沈妙还没来得及说话,谢景行突然就朝她一头栽来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