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琰与孙夏的神情时,却发现二人皆是面不改色——想是已经早就被拍习惯了。 “如此说来,再过一两年,说不得他们便能升到五六转了?”柴氏很是惊喜,当即便让侍婢吩咐厨下好生准备夕食。虽说勋官有俸禄,亦能荫蔽子孙,但国朝连年战争,低级勋官满地走,也不值当什么。若是中级勋官,到时候谋职缺便更有利了,说不得便能寻个旅帅甚至于校尉的职缺。在战事胶着紧急之时,中级勋官也更容易临危受命越级提拔。 “那可不容易。”李和实事求是地道,“听闻咱们灵州夏州的马贼都东迁,去了胜州、朔州附近,凉州之地的马贼则西奔去了甘州、沙州。便是再立功心切,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越境行事的道理。”就算其他军府并没有能力剿灭马贼,贸然行事也是不守规矩的行为。 “想是咱们的凶名已经传开了?”李遐玉笑道。因天候已经渐渐温暖起来,她着了一身鲜艳的春衫——桃红色及胸六幅长裙,碧蓝色半臂与素色夹缬花瓣纹窄袖衫,更显得身姿高挑,且已经日益显出少女婀娜的身段。挑眉浅笑时,衫裙随风而动,不知为何,却是令人的目光也不自禁地随之微微一动。 “趋利避害,人之常情。”谢琰挪开视线,淡笑着回道,“若是我们一直靠着四处剿马贼升迁,恐怕许多人心中不会平静。”莫说是被抢了功劳的那些军府,便是河间府内的其他人,亦会心生怨怼。谁不想立功劳?眼见着年纪轻轻的同僚“轻而易举”地一升再升,又如何能以平常心视之? “我正想着,过一阵便带着女兵部曲去一趟甘州以北的大漠,将马贼都赶到贺兰山去呢。到了贺兰山,便是河间府的辖区,理应剿灭马贼。阿兄与大兄可多带些人,一同分了这份功劳。”李遐玉又道。 闻言,李和瞪了她一眼:“你以为驱赶马贼是件容易的事?上回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!该杀的便须得就地格杀,不可因取巧而心生懈怠!”顿了顿,他又语重心长道: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有时候不够正大光明,有些失之阴狠,不如给他们个痛快也好。”他性子率直,虽能理解各种计谋,但却不喜斤斤计较耍心思手段。 “不错,就算是替天行道,咱们也不是什么游侠儿。”柴氏嗔道,“莫要看低了自己的心性,将自己降到与马贼盗匪一般的境地。”她到底仍是担心孙女杀孽太重,移了性情。 自凉州回来之后,李遐玉已经被两位老人教训了好几回,自是立刻作出垂首听命之态:“是儿轻敌,想错了,祖父祖母莫要生气。放心罢,儿先前也不过吓那些马贼一吓,绝没有凌虐他们的心思,不会胡来。”谢琰、孙夏都不在,到时候便只有她一人独自做出判断,独自与慕容若合作,确实应当更沉着冷静一些才是。身为“主帅”,自然不能与过去一样。 “那阿兄与大兄只能等着开战,才能博取功勋了?”李遐龄紧接着又问,“眼下咱们大唐正与薛延陀议亲,何时才能开战?难道阿兄与大兄还须得等上十几年不成?”两人若不能立业,便不能成家,姑臧夫人家的阿嫂恐怕等不得那么许久罢! 谢琰微微一笑:“放心,不出一年,薛延陀必会故态复萌。虽短时期内无大战,但若能抵御其时不时的侵扰,也能累积功勋了。”虽说如今很难晋升,但为了大战考虑,至少也须得谋个旅帅或校尉之职。区区数十人,在成千上万人的战争当中,根本毫无作用。然而校尉手底下有两百多人,已经能够独立行事了。 “阿兄怎么知道?”李遐龄更是好奇,“不是说,朝廷已经让薛延陀按着贵主的嫁妆单子下聘礼了么?”便是他小小年纪,也知道六礼当中下聘礼等同于纳征。聘礼与婚书齐备,按国朝礼制而言,新兴公主便已经是薛延陀可汗的妻子了。此时若无故幡然悔婚,大唐天子定然颜面无存。那些遵循礼制信义的文人士子,也会将此事视为耻辱。 谢琰笑而不语。李遐玉弯着眉眼,将孙秋娘揽过来:“秋娘,想不想知道贵主的嫁妆单子上都有些什么?” 孙秋娘点了点头:“想!” “那咱们过两日去寻十娘姊姊问一问。”她也想知道,薛延陀究竟须得征集多少牛羊,才能凑够这一份聘礼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关于勋官迁转,资料来自于百度,么么哒~~ 勋官十二转,附录如下: 十二转 上柱国 视正二品 十一转 柱国 视从二品 十转 上护军 视正三品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