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晦,却也是一瞬不瞬地凝望着。李遐玉毫无察觉,孙秋娘来回看了看,忽地恍然大悟:原来只是谢家阿兄一人相思么?!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?纷纷扰扰地想了半天,她决定不再给自己找麻烦了——阿姊迟早都要嫁人,与其嫁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家,将她远远地带走,不如就嫁给自家人呢。如此,大家永远相亲相爱生活在一起,岂不是更好? ☆、第八十九章?闲来游猎 塞外的种种风云变幻,与灵州世家百姓们的生活似乎毫无关联,众生依旧熙熙攘攘、利来利往。无论薛延陀人是想议和求亲,还是意图劫掠叩关,只要被府兵的血肉挡在边疆之外,亦不过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。而姑臧夫人来到灵州的消息甫传开,便如巨石入水中一般,自然而然地震荡起了阵阵涟漪。不仅都督府卢夫人、刺史夫人立刻命人准备宴饮给她接风洗尘,其余贵妇也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年她自北疆归来时,众人前去相迎的盛大场面。拥有两个身居高位又深得圣人信任的儿子,任谁都不敢小觑这个铁勒胡妇。 不过,因李家从未宣扬过这桩婚事的缘故,一时间灵州城内的官眷贵妇们都有些疑惑,姑臧夫人究竟为何而来。亦有极少数消息灵通的,得知其中原委之后,更是惊讶无比。那孙家本是蓬门陋户,如今六亲皆丧依附李家而生,孙夏眼下亦不过是个区区队正而已,何德何能,竟能成为姑臧夫人的孙女婿?且不说契苾何力与临洮县主,契苾沙门乃是堂堂贺兰州都督,三品位阶,又如何能瞧得上他?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,当然也不乏反其道而行之者——犹如京中渐渐盛行的榜下捉婿,却也须得此婿高中进士前程远大,方能入得女家之眼。寻常官宦人家再如何低门嫁女,也不可能低到这般地步,简直令人瞠目结舌,亦让人禁不住暗中议论“果然是不知礼的胡虏与不知羞耻的寒门”。 然而,不论这桩婚事令多少人疑惑难解,背地里又嚼了多少舌头,姑臧夫人与柴氏却依旧故我。两位亲家并非首度相见,仍然十分投缘,互相拜访来往时,总有说不完的话。家中的小娘子跟随在她们身边,日渐熟悉,相处得也格外融洽。 茉纱丽原本还有些担忧紧张,不过发觉柴氏的性情颇似自家祖母,刚毅又不失慈和之后,便全然恢复了本性,开朗得很。柴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即将成为家人的小娘子,越瞧她越觉得很是难得。孙夏的眼光确实不错,这孩子心性正又聪敏,虽对汉人后宅中的那些奥妙一窍不通,却也不过是手把手教个一年半载的事罢了。 既然彼此心中都欢喜,便也不必拘泥什么礼节了。姑臧夫人与柴氏决定留在灵州四处应酬,同时也方便一起仔细商量岁末的婚事该如何筹备,嫁妆聘礼的单子如何添加删减,务必给两个孩子一些最实用之物。至于茉纱丽,便由李遐玉、孙秋娘招待,在灵州四处顽耍。 因着早便说好了去狩猎,李遐玉又邀了李丹薇,几人一同回到庄园中,等着谢琰与孙夏休沐之时,再上贺兰山去。李丹莘、李遐龄陪伴在侧,都充作自家阿姊的护卫。慕容若则仍须紧紧跟随在李都督身边,稍后几日再过去与他们会合。 仔细说来,李遐玉其实已经很有些日子不曾上贺兰山狩猎了。一则彼时冬季猎物稀少又大雪封山,须得顾虑安全;二则薛延陀与大唐婚事断绝之后便令她生出了警惕之心,实在没有心思玩乐。如今甫获了一场大胜,李和又不许他们再掺和漠北之事,于是便难得起了兴致。 又逢休沐之日,众人背着弓箭挎着横刀,步行上山去。一路欢声笑语,宛如登山观景,格外快活惬意。因几位小娘子皆是常习骑射,体力很是不错,故而反倒是带着女兵侍婢们走在了前头。孙夏闷不吭声地过去给她们开路,引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。李遐龄则一脸嫌弃地拉扯着李丹莘走在中间,反复念叨他尚且不如小娘子,令李十二郎满脸悲戚仿佛生不如死。 谢琰与慕容若落在最后,闲庭信步,好似正在园子中慢行一般自在。然而,此时两人所议论的话题,可并不是什么闲话。 “前两日传来消息,阿史那思摩可汗率领突厥降部,突袭了薛延陀某部众,满载而归。夷男竟然忍气吞声,派了使节往长安向圣人诉苦,恳求大唐出面调解两族的矛盾。啧,此人还真是能屈能伸,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气焰冲天。当年他派人四处游说,使契苾部反叛,掠走姑臧夫人母子三人,反过来要挟大唐和亲的事,还历历在目呢。用汉话怎么说来着?风水轮流转?遭薛延陀欺压劫掠过的部族,如今恐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