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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


    “你选得太慢了。”楚然道,声音平静,很是无辜。

    阳光从云层中透出,山林间的鸟儿突然高飞,仿佛受了莫大的惊慌。压在枝头上的雪涮涮而落。

    残影茫茫,人头滚落在雪地中,红色的血染得雪地上一团一团红。

    犹如火红的梅花,炫目得令人眩晕。

    披风裹在身上,郑城月被楚然打横抱起。

    雪地上的屠杀让人不住颤抖,郑城月闭上双眼,仿佛闭上眼睛,就听不见别人痛苦的哭叫声,看不到血喷到她脸上的恐怖。

    “告诉郑家,人找到了,要去问些话。让他们晚些来接人。”郑城月听见楚然说话。

    身后有人不知问了句什么。

    楚然答道:“该去哪儿接人,楚三知道。”

    郑城月已经没有力气去问楚然要带她去哪儿,实际上当她的精神松懈下来,疼痛已经随之而来,而脖子上的伤痕更是骇人。

    如今还是白日,雪已经停了,雪被阳光一照,天地倒是清朗。

    前锋营疾驰而过,即便街道上有人,但到底还是无人清楚楚家少将军怀里抱的是谁。

    那院子中栽了一棵桂花,如今光秃秃的。不过幸好,还有一树红梅。

    院子不大,楚然下马,他身后的人已经将门打开。

    楚然看了一眼,先前跟着的三十将士垂目避开,半响,随之马蹄声远去。

    屋里早早就有烧了炭火,很是暖和。

    榻上新翻的被褥,楚然将她抱到床上,一边等着的青衣女子过来。

    “将她身上的伤都看一遍。”楚然吩咐,开了门。

    外面还有人站着等他。

    楚然转身走向另外一间屋子。

    朔风跟在后面,楚然看它一眼,朔风只得慢悠悠回头,蹲在郑城月房间外。

    身上的伤痕斑斑,腿上已经发紫,但好在并没有伤到内脏与骨头。

    那青衣女子小心将膏药抹在她身上,沉默一得一句话都不说。

    那样轻缓的动作,冰凉的膏药抹在身上,还是让郑城月疼得想掉泪,但到底还是忍住了。

    “这膏药一会会让姑娘有刺痛之感,但效果很好,不会留下疤痕。”青衣女子将最后一点膏药抹在郑城月颈子上。

    郑城月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这儿若是刀口再深一些,就要动到动脉了。”青衣女子轻声,抹完那膏药。身后有女子断了药碗进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刚熬好的,姑娘喝了,身上中的迷药再过两个时辰也会好了。”端着碗的女子道。

    郑城月道了声谢,抬起碗,一碗喝了个干净。

    青衣女子见状,对端药的女子点了点头,那女子随后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我方才给姑娘把了脉,这大雪天的,姑娘遭了这么趟罪,所幸没什么内伤。虽有风寒之状,但方才那碗汤药中也有药克此。姑娘好好休息几日,想来便会没事了,方才那碧玉膏,一天抹三次。”青衣女子又道。

    郑城月抬眼看她:“多谢。姑娘贵姓?”

    青衣女子轻声:“姑娘叫我莫兰就是。”

    两人说话间,又有人叩门而入,一桶一桶的热水提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姑娘去泡一泡吧。”莫兰又道。

    郑城月道:“这药膏见水没有问题?”

    莫兰摇头:“不会,这药膏碰水,药效会更好。”

    说罢,扶了郑城月起来。

    温热的水,郑城月只觉驱走了全身的寒气。

    郑城月长长叹了口气,如噩梦一般的两日过去,她只感觉疲惫。

    眼皮慢慢垂了下来。

    楚然进来时,郑城月还在沉睡。

    眉目紧紧皱起,这个梦想必不是好的,楚然方要伸手,却听见了微微的抽泣声。

    楚然的手微微一紧。

    郑城月睡得满头大汗,到底还是受了风寒,不过出了一身汗,倒也好过了很多,就连身上那些伤痛似乎都好过了一点,只是难看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做梦了?”楚然坐在她床榻边。

    郑城月想起那雪地里的血,一片一片的。那时候的楚然平静得似一幅雕像,没有感情,只静静看着。

    那样翻手为云,伸手取了人命,残忍吗?是残忍的,可是到底对方是北凉人,这也不能怪他。 可是即便理智如此,郑城月依然受不了一m.XiaPE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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