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,好事多磨。 正想着,就听见楼下红杏的声音响起。 “姑娘,大姑娘那边遣人过来,说是让你准备一下,一会儿出门去趟布行挑几匹料子。” “知道了,这就来。” 白歌抬声应了一句,简单收拾了一下仪容,不经意间瞥见镜子里眼含水波的自己,不由抿了抿唇,随手将铜镜按倒。 与戚白玉坐着马车出了谢府,白歌在帘子上挑了一条缝,自从来到京城,她还没机会逛一逛这京城中的街市呢,不免感到新奇。 父亲从原本的进京述职成了丁忧,她一家子寄人篱下,自然不好如在淮安一般自在,想出府玩便与自家哥哥求一求便是。这次戚白玉带她出来,倒成了一次难得放风的机会。 戚白玉看她新奇的模样便问道:“这京中街市怎么样,可有江南的热闹?” 白歌盯着外面如织的人流,街边招呼客人的摊贩,满口独特的京腔,点点头道:“比淮安的要热闹些呢,就连这京中官话听起来也显得热情些。” 戚白玉捂唇笑了声,才给她介绍到:“我们前面那条街叫应平街,这条街走到头是灵应庙,每月初一十五都有庙会,不仅有卖各种吃食稀奇物件的,还有舞狮杂耍的,那时候才真叫热闹呢!” 白歌被她形容的不由向往起来,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,平日里再是扮得稳重成熟,也难免有些玩儿心。 两人正说笑着,马车却是一顿,停了下来。 丫鬟在外面隔着帘子轻声道:“夫人,礼部街前面马车太多堵住了,还需等一会儿才能过去。” 戚白玉挑了帘子往外看了一眼,之间前面不远处的街市口处确实不少马车等在那。 白歌也看了过去,问道:“今儿是什么日子吗,这么多马车?” 戚白玉想了想,忽然怔然轻声道:“我竟忘了,昨日放了杏榜,今日便是新科进士的琼林宴。” 白歌顿时了然,新科进士的琼林宴一般都是在礼部举办,难怪将礼部街前面都堵得水泄不通。 她心中微微一动,又探头仔细望了望,却无奈这么多相似的马车中,实在无从分辨裴桓在不在里面。 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。 她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去,只见戚白玉手指死死扣在木框窗沿,神色怔怔的望着礼部大街的,竟不知何时落了满脸的泪。 “大姐姐,你怎么了?” 白歌压低声音小心的问了一句。 戚白玉这才意识到脸上一片湿凉,她略显慌乱的在脸上抹了抹,不自然的答道:“没什么,只是想起些往事,都是些伤心事,不值得提的。” 她将帘子放下,声音带着沙哑吩咐丫鬟道:“别傻等着,绕路吧。” 白歌见状,便识趣的没有再多话。 绕了一大圈儿,总算是到了戚白玉常去的锦绣坊。 戚白玉也恢复如常,带着白歌挑选起最近时兴的衣裳料子和样式。 其实以戚白玉的身份地位,是不需要亲自来的,自有专人带着布料和裁缝上门供她挑选,量体裁衣,只是听说锦绣坊最近到了一批珍稀的云水纱,数量极少,怕是多等两天便被其他人定出去了,这才急着亲自前来挑选。 等到白歌看到店掌柜将云水纱拿出来的时候,她终于明白了京城的夫人贵女们为什么会为了这一匹布料如此狂热。 细腻轻薄的白纱在手掌间流过,带着柔和的光泽,仿佛一片轻盈的云朵,触感又凉又滑又轻,却不失水流般的垂坠质感。 眼见白歌惊诧不已,掌柜难掩得色的道:“这云水纱以其薄而不透,轻而不浮得名,用它做衣裳夏日穿在身上是既不沾身,又十分凉爽。只是产量稀少,这蚕丝必是乌桕蚕所吐,此丝极细,对织工要求很高,便是苏州的熟练织娘一月功夫也只得三尺,因此这云水纱可谓是价比黄金,且供不应求啊。” 价比黄金?还供不应求? 白歌盯着手中的布匹,觉得有些荒谬。 她自小长于江南,虽是庶女,可母亲宁氏也从未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,做衣服的料子都是选当地产的上好材质,却也从未听说过这价比黄金的料子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