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一场高热。 谢尘微阖着眸子,仿佛当初兄长跳下冰冷的湖水将自己捞起的那一幕就在眼前。 若不是十三年前,他年少轻狂,中了会员后不顾兄长劝阻与几位同僚饮酒作乐,结果不慎坠入湖中—— 嫡母嘶哑的喊声仿佛回荡在耳边:“谢尘,你害死了你兄长,如今谢家这一脉只剩你一个男丁,你不撑起谢家还能有谁来撑,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和戚家的婚事!” 他捏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,指关节泛出青白。 · 从法华寺出来,谢尘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些,就像是纸糊出来的人偶,苍白的渗人。 李滨知道自家三爷这时候心情肯定不好,一路上连声都不敢出,只让车夫尽快赶路。 只是到了谢府门口,却见一身着蓝衫相貌清秀的年轻人立在那。 李滨顿时眉头一皱,下意识看了谢尘一眼。 谢尘微阖着眼眸,似在休息,却开口问了一句:“怎么了?” 李滨犹豫了一下道:“三爷,裴公子等在门口呢。” 谢尘睁开眼眸,撩开帘子看了一眼,便起身下了车。 裴桓已经在谢府门口站了快两个时辰,他一大早就过来拜见,却听门房说谢大人出去了,不知几时才能回来,让他留下拜帖回去等着。 可他哪里能安下心回去等,无奈只能攥着袖中的信,在谢府门前的大太阳下苦守。 昨日他收到小厮送来的信,先是十分欢喜,可拆开后见了信中内容,却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愕然。 信中说,年前白歌家中已为她在淮安定好了亲事,只是没有告诉她,如今听闻裴家要上门议亲,这才与她说明。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既然已经定有婚约,自是不能再私下通信,希望以后裴桓也不要再寄信给她了。 想到昨日收到的那封信后,他先是难以置信愤怒和被欺骗的伤心,可很快他便觉出不对来。 他对白歌有意并不是一两天的事情,就算是戚家为白歌定了婚事却没告诉她,可之前他也特意让母亲给白歌的嫡母宁氏写过信,隐晦的提及了此时,宁氏的回信里虽然没有说明是否愿意结亲,可也没有说白歌已经有了亲事。 到底发生了什么,会让白歌送了这样一封信给他。 裴桓一整宿没睡着,今天一大早他本想去戚国公府拜见戚三爷,可是想了想觉得戚三爷未必会见他,毕竟两人之前几乎从没打过照面,如果真是戚家不容易两人的婚事,戚三爷定是不会出面见自己的。 最后,裴桓还是决定到谢府见白歌,亲自问个清楚。毕竟他与谢尘有师生的名分在,求见谢尘总是更容易些。 正当裴桓再一次想要询问门房时辰的时候,便见到谢尘从对面的马车上下来。 他连忙过去恭敬的躬身作揖行礼:“学生裴桓见过谢师。” “不用多礼。” 谢尘看着眼前年轻的探花郎,清秀的脸旁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,眼睛里有些血丝,带着焦急之色。 他心中莫名的有几分不渝,声音便有些发沉:“何事急着见我?” 裴桓稳了稳心绪道:“禀谢师,学生自那日拜见谢师后,便又回去仔细思考了如今施行的盐政、马政的弊端,有了新的感悟,便写了篇文章想来向谢师请教。” 请教文章? 谢尘看着年轻人努力掩饰着情绪的模样,不带笑意的勾了下嘴角。 “你如此向学,为师很是欣慰,那便进去说吧。” 裴桓听他应下,顿时轻呼了口气。 谢尘领着裴桓进了府中,一路往莫忘斋行去,裴桓一边跟在他身后,一边不着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