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求我?” 这一声“茵茵”叫的白歌几乎头皮发麻。 但想到裴桓,她还是强逼着自己柔软了姿态,看向谢尘。 “只要你把他放了,你想怎样我都可以依你。” 那双眸子盈满了粼粼水光,谢尘却如同被重锤狠狠的砸在心头。 想到眼前的姑娘此时正怀着他的孩子替别的男人担心求情,用自己当做筹码,只为了解另一个男人于水火,谢尘一口气顿时就堵在胸口,似有一股火顺着烧到他的喉咙里,须得用理智强压着自己不将怒火喷薄而出。 他放下手,略有些冷淡的道:“他作为重要证人,大理寺提审他也是一种保护,会审后他若并非诬告,自然会放他出来。” 说完这句,他强压住火气,转身往外走。 白歌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,他是拿她当三岁的孩子耍吗? 她看着谢尘的背影,顿时有些急了,顾不得仔细斟酌,有些刺耳的话语连珠一般吐了出来。 “可是,明明结党营私,欺压年轻低阶官吏的人是你,为什么入狱的会是他?我担心的是,你真的会由着他活到三司会审吗?如果今日我不问,我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裴桓被关进了大理寺,直到他死的那一日?” 谢尘的脚步顿住。 他转回身看着她,眸中如碎裂的冰湖,他一字一句的问道:“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你觉得我会因我们之间的私怨将裴桓置于死地?” 白歌没有说话,可她的如水般清澈的眼眸,将心中所想展示的明明白白。 谢尘看着她的眼睛,心中怒火渐渐消退,留下的是些许粗粝尖锐的痛意和对自己的嘲讽。 他往前走了两步,来到白歌身边,伸手轻轻抚上了白歌的肚子。 忽然他翘了翘嘴角,略有些背光的阴影里,那笑容透着寒意,显得阴戾可怖。 那是白歌从没见过的谢尘,是属于那个从阴暗诡谲杀人不见血的官场中,踩着尸山血海累累白骨走上权力巅峰的谢尘。 “茵茵,裴桓的生死由不得你,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生下这个孩子。” 他俯身轻轻在白歌唇上印了一个吻。 微凉的气息,白歌听见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渗人的寒气:“别再提他了。” · 谢尘离开后,白歌依旧看着那局复盘无数遍,依旧想不通破局之法的棋局。 她忽然觉得,这局棋与自己的人生有着极相似之处。 每次遇见一条生路,却都是陷阱,最后只能无望的看着自己陷入绝路中。 在知道裴桓入狱的这几天,她在焦虑担忧之时,也总忍不住去想。如果,如果裴桓不是出自真心,而是因为自己才选择与谢尘为敌,该怎么办? 他从小被寡母抚养长大,被殷切注视着勤学苦读了十数年,才成为人人称颂的探花郎,正是前程似锦的大好年华。 偏偏因为自己,他如今被关在大理寺的大牢里,一切荣光都被剥夺,更有可能会丢了性命。 如果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,那害了裴桓的人便不是谢尘,而是她。 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。 第六十七章 这一晚, 白歌一夜未眠。 脑海中的往事一遍又一遍清晰的浮现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