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滨这回是真被吓坏了,他从来见过谢尘这么狼狈的时候。 往常不管是受了多重的伤,他那沉静如水的气质,就让人觉得他其实没什么大事。 可现在,李滨觉得三爷这次真有可能会撑不住的。 他将手指按在谢尘颈间,片刻后,才微松了口气。 起码,现在人还有气。 大夫来的很快,看样子似乎真是侍卫们从附近镇子上绑来的,年纪有些大的老先生抖若筛糠,全靠那侍卫半拖着。 待谢尘的头上伤口处理好,不再流血,身上又扎满了银针,老大夫想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时遇到了难处。 谢尘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那个玉镯,任凭老大夫怎么掰,也掰不开。 那老大夫无措的看着李滨,李滨也上前试了试,谢尘的手就像和那玉镯长在了一起似的,竟是连个缝也扯不开。 李滨有些无奈,也只好让那大夫将谢尘的手清洁干净,又在外面撒了些药粉,用纱布连着那玉镯一起包了起来。 那老大夫看着那只手,摇了摇头,叹道:“这般深的执念,难怪会经脉滞涩,气血两淤到吐血,年纪轻轻的若以后一直这么想不开,下半辈子可要难过喽。” 李滨眼角微微抽动一下:“大夫,我家主人现在情况如何?” 老大夫一边从收拾自己的药箱,一边道:“其他的外伤都没有大碍,你别瞧那血洞那么大的吓人,不过也就是流点血的事,可是他这积郁之下吐的这口血,可谓是伤了肺腑,元气大损。” 他看向李滨:“我医术平平,只能是给他救治外伤,吊着性命不恶化,剩下的还是请更高明的人来治吧。” 李滨脸色阴沉了些,却也没再追问。 而同一时间,白歌看着窗外被乌云遮蔽的明月,想着今日见到莫夫人的孙女莫小鸢说的那句话。 “哎!你是,是那个我爹惦记了好久的姐姐!” “我爹说你遇到了麻烦事呢,现在可解决了?” 白歌细眉清蹙着,想着莫小鸢说的自己遇到的麻烦事,难不成那位莫侯爷也清楚自己的事不成? 而且在莫小鸢说完那句话之后,明显莫夫人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。 虽然之后她再留自己吃饭时努力的遮掩,却还是让白歌瞧了出来。 那眼神说不上来,也并没有给人不舒服的感觉,却还是让白歌多了些不自在。 好在,今日晚间裴桓差人递了封信来,说已经接到了小招,待过几日就将她送来侯府,总算让白歌安心不少。 看着窗外陌生的庭院,白歌深吸了一口气。 既来之,则安之吧,再怎么也不会比之前更差了吧。 第一百零九章 翌日一早, 白歌刚醒来,已经有定远侯府的婢女等在一旁服侍了。 不得不说,白歌之前完全没有想到, 自己到了定远侯府居然会有这么好的待遇。 干净舒适的房间,婢女体贴但不过分的照顾,营造出了一种恰当的舒适。 这种舒适和在谢府时不一样,谢尘给予了她更加奢侈靡费的生活, 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, 甚至是宫中都罕见的贡品, 那些珍贵稀有的东西将她包围, 可她却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压抑感。 仿佛难以承受的重量压在心头, 再美好的东西都难以全心的享受。 可在这定远侯府中,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轻松,那种摆脱了枷锁后的整个人都仿佛要漂浮起来的轻盈感。 她终于明白无论她怎么样的去欺骗自己,安慰自己, 去找种种留在谢尘身边的理由,可真的有一天,她能够逃离那个奢靡的囚笼时,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