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尘看的分明,她那时眼中的快意之色,像是无声的嘲笑他。 “你瞧,你越是在乎的我偏要破坏,这样便能让你痛了。” 他有些无力的垂下那受伤的小臂,回想她说的那些话。 难不成他在乎她的身体,在乎她的性命,便是不把她当人看,当物件了?何其荒谬! 正是因为太过在意,才会如此小心翼翼,才会视她的生命唯首位。 瞒着她也是因为知道她总是伤心于之前那个未出世的孩子,怕她会为了一点所谓的慈母之心罔顾自己性命,他到底何错之有? 谢尘真的想不通,这种困惑甚至让他开始真的质疑自己。 直到许久没得到回应的李滨又硬着头皮问了一遍,谢尘才从煎熬的思绪中缓过神来。 良久,他声音冷涩的道:“把人送到定远侯府吧。” 李滨略有些意外的抬眼看了他一眼,却只觉得他苍白冰冷的似一尊雕塑,只是幽冷的黑眸中有微弱的水光闪动。 · 见过谢尘的第二日一早,莫夫人便又来了,只是这次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。 “小招!” 白歌看着莫夫人身后熟悉的人,欣喜惊呼一声。 小招也是激动的不行,小步奔到了白歌身边,对着她又哭又笑的道:“姑娘,可算见着你了。” 她一边叽叽喳喳的说话,一边又不断打量白歌:“姑娘你怎么样了,我听说你受伤了?” 正说着,一眼瞧见了白歌手腕上隐约露出缠着的纱布,顿时急的要掉泪:“哎呀,姑娘你这手臂上是怎么了!” 白歌连忙安抚她:“没事,没事,不过是被碎瓷片割伤了个小口子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 小招这才勉强算是松口气的道:“谢大人一早派人送我来侯府照顾姑娘,吓得我还以为姑娘出了什么事。” 白歌愣了一下,才道:“你从谢府来的?” 小招点头说道:“我本来被裴公子派人安排住在离庄子不愿的村舍里,结果前日被谢大人属下叫徐威那个给捉到了,昨日被送回谢府了。” 说到这,她犹豫了一下,才道:“姑娘,谢大人送我来这照顾你,咱们以后都不回去了吗?” 白歌沉默了片刻,没有说话。 她其实没想到谢尘会把小招送来侯府照顾她,这种态度无疑是默认她暂住在侯府了,以她对谢尘的了解,实在与他往常那种强硬的行事作风不符。 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上伤口的位置,莫不是昨日当真把他吓住了,她暗暗想。 “咳咳——” 莫夫人掩着帕子轻咳一声。 白歌顿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,对小招道:“这些事日后再说吧。” 小招也明白不好当着人家定远侯母亲的面前闲聊,点了点头。 莫夫人顺势道:“小招姑娘刚来不如先随知秋去安顿一下,我正好与你家姑娘有些话要说。” 小招看向白歌,见她点头后,就跟着莫夫人的婢女知秋出去了。 莫夫人见屋中再无旁人,便走到白歌身边坐下,也没急着开口。 白歌见她不言语,便主动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。 “夫人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,夫人但说无妨,我承侯府大恩,无论何事夫人都不必顾忌。” 她神态平静,语意柔和,仿佛是看出来莫夫人的犹豫,很清楚的道明了自己的立场,这是不愿给侯府添麻烦的意思,如果定远侯府顾忌谢尘不愿再收留她,她也不会怨怼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