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得好的,最朴素的道理。 正有些惆怅之际,婢女知秋碎步走了过来,在莫夫人耳畔轻声说了几句。 莫夫人神色有些异样的瞥了白歌一眼,挥手叫知秋下去了。 莫小鸢打了好一会儿棋谱,终于是坐不住了,白歌也不拘着她,随她去园子里与小丫鬟们扑蝴蝶了。 莫夫人见莫小鸢离去,才又开口道:“你那日与那谢尘都说了些什么,他倒是好气量,当真没再来过,倒是各种上好的药材补品送来好些。” 白歌用手指描了描团扇上的美人图,想起那一日从东临阁出来的时候,她一次也没有回头,倒是莫廷绍回头看了两眼,闲闲道了句:“站那么高,不嫌吹得慌。” 莫夫人见她没说话,又想到自家那死鸭子嘴硬的便宜儿子,她一个没忍住就顺嘴溜了出来。 “其实阿绍也不是只想着让小鸢有个人照顾,有个兄弟依仗,他那人嘴硬——” “母亲。” 莫夫人话没说完,就被白歌笑吟吟的打断了。 “前些日子我与小侯爷带小鸢出去踏青时,他还十分郑重的与我说,只要我待小鸢好,他便会视我如亲妹,所以我腹中孩儿便是他的子侄,让我不必忧心,好生将养身体。” 她也没给莫夫人再说话的机会,接着道:“我亦佩服小侯爷品行,视小侯爷为亲兄长,定会尽心教养小鸢,好好服侍母亲,为小侯爷分忧。” 莫夫人哑口无言,心道他还不是因为心高气傲,见你没有半分绮丝只能这么说。 只是人家当事人都已经认可了这个什么视为兄妹的说法,这个做继母的身份尴尬,既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。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,春去秋来的时候,终于发生了一件大事,彻底将京城原本面上的平静打破。 元康八年七月,年仅三十五岁的皇帝驾崩了,举国哀恸。 事发突然,所有人都想不到,正值壮年春秋鼎盛的皇帝会突然急病逝世。 幸而皇帝临死前召集群臣留下遗诏,称五皇子仁明孝友,天下归心,宜登大位,又命吏部尚书谢尘为中极殿大学士兼顾命大臣,权知朝政。 中极殿大学士又意为内阁之首,权知朝政,那便是不容外戚插手之意。 毫无疑问,在五皇子年仅七岁,离亲政还有十年之久,这十年里谢尘身为内阁首辅,便是当朝最有权势之人。 自大丧之日始,各个寺庙,道观丧钟声不停,初秋的萧瑟中,紫禁城一片缟素。 按当朝的大丧之礼,皇帝驾崩后,文武百官行三拜九叩之礼于太极殿灵枢前吊唁,后宫妃嫔则要在后殿携五品以上命妇哭丧,持续三日。 而如今身为定远侯夫人的白歌,自然也在为帝王哭丧的行列。 天还未亮,小招便帮白歌穿上厚重的礼服,外面又披上了一层白色孝衣,伴着远处不断响起的丧钟声,气氛沉闷压抑。 看着白歌已经显怀的腹部在厚重的礼服下倒是看不太出来,小招担忧的道:“夫人,哭灵三日,你这身体能熬得住么?” 白歌明显有些倦意,因着皇帝驾崩,所有人都绷紧一根神经,又要急着赶制孝衣,又得斋戒冷食,实在折腾人,再加上钟声不停,她昨晚一共也没睡上几个时辰。 “熬不熬的住也得去,大行皇帝的丧礼,身为命妇不出席轻则掉脑袋,重则牵连氏族,就连辟阳侯府耄耋之年的老夫人也得去跟着哭灵。” 她一边解释着,一边拿起婢女递过来的糕点往嘴里塞了两个,又惯了一壶热茶才出门。 自皇帝驾崩后,莫廷绍基本就没在侯府露过面了,想来是已经忙得没时间回府,只捎了信回来,说已经派人在宫中打点过了,哭灵时也不必恪守规矩,已保重身体为重。 马车上莫夫人还特意叮嘱她,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及时与她说,她特意带了许多银钱,到时候想办法收买宫中内侍,也可寻个时间休息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