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本就有过节,好不容易逮着个说头,孙连长媳妇想也不想地就嘲讽道,“小邵,你们这样的富贵人家也要来排队领火柴盒啊?” 邵华抬眼一看,又是这个烦人精,随口应付她,“家里没米下锅了,前不久又给你们家孩子出了医药费,兜比脸都干净,可不得赚点外快贴补贴补家用嘛。” 孙连长媳妇不就想听秦家没钱的事嘛,邵华满足她。 没想到,孙连长媳妇听到邵华这么说,非但没有幸灾乐祸,反倒是警惕地看了邵华一眼,话都不敢多说一句,领完做火柴盒的材料,拔腿就溜了,溜得还贼快,仿佛后面有人撵她似的。 把邵华都给看呆了,她好像没说啥吧? 邹小荷也排在队伍里,见状,嗤笑了一声,“她啊,是怕你揍她,一听到医药费三个字就溜了。” 也是,秦家两小孩打人了邵华都能说出‘随便打,医药费她掏的话’,说不准邵华自个也早就做好了自己打人自个掏医药费的准备? 所以孙连长媳妇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,恨不得邵华没听到她说的那几句话,一领完东西,就赶紧溜了。 邵华脑子转了一转,想明白了前因后果,也忍不住笑了。 经过这个小插曲,刚好排队排到她了。 在代工点负责发放糊火柴盒的材料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,大约二十岁,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,估计是火柴厂派来的。 邵华道,“同志你好,我想领火柴盒。” 年轻小伙瞥她一眼,“你要领多少个。” 邵华想了想,“就领一千个吧。” 一千个并不算多,糊火柴盒这活并不难,要是手脚麻利的,一家人一晚上能糊好几千个火柴盒。 所以年轻小伙在本子上记下邵华的名字、住址还有领糊火柴盒的材料数量,就拖出一个蛇皮袋给她。 邵华接过蛇皮袋,晃了晃,里面叮呤哐啷一阵乱响。 她跟邹小荷打了个招呼告别以后,就回了家。 今天是周六,四个小孩睡得比较晚,但是十点钟已经起床了。 看到邵华除了买菜回来,还拖着一个蛇皮袋,四个小孩都纳闷了。 邵美琳哒哒哒跑过来,“妈,你买的这是啥啊?” 是不是好吃的?还用蛇皮袋装,莫非是一只肥肥的母鸡? 一想到母鸡,四个小孩都馋了。 岛上海鲜多,鸡鸭肉难买,是因为卖鸡鸭的人少,因为母鸡母鸭能下蛋生崽,长大了又成了老母鸡大鸭子,所以鸡鸭不仅贵还要票,不然金婶也不会费尽心思搞了小鸡小鸭回来养。 一想到这,四个小孩都涌过来,嚷道,“妈,我们帮你拿。” 邵华乐呵呵地看着他们把装满了糊火柴盒材料的蛇皮袋接过去,反正东西都轻,四个小孩分着提也不重。 蛇皮袋刚一拿到手,四个小孩就发觉不对劲了。 提起来能听到里面哐啷哐啷的响声,好像装着很多纸盒?根本不是他们想的肥肥的母鸡。 可拿都拿了,四个小孩也只能任劳任怨地把蛇皮袋搬到客厅。 负责搬蛇皮袋尾部的邵美婵一个没拿稳,蛇皮袋里的东西就倒了出来。 火柴盒的内盒、外壳、贴花材料洒落了一地,四个小孩都惊呆了,“这是啥?” 邵华叉着腰,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,“昨天跟你们说的‘文罚’啊,不是不爱罚站加饿肚子吗,那行,咱就糊火柴盒。” 邵美琳垮着小脸,“妈,我能问一句,这里面有多少个火柴盒要糊吗?” 邵华笑眯眯地道,“不多不少,正好一千个。” 掉出来的材料几乎垒成了一座小山,虽然知道不少,但也没想过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