喂狗的怪胎,此刻坐在红墙之外。 这又是小丁白不能理解的另外一桩怪事,卞师姐明明在院子里设了禁制,修士和外门弟子尚且都不能轻易进出,卞翎玉却能对结界视若无物,在每日酉时,坐在廊下,待上片刻。 其实有什么好听的呢,听来听去,无非是那些弟子上完早课、又打坐修炼完说的一些闲事。 丁白照顾了卞翎玉两年,但看卞翎玉仍旧觉得陌生。十岁的小弟子心想:我长大后才不要做那样阴晴不定的怪人。 尽管他年方十岁,根骨还不佳,这辈子或许都只能做个外门弟子。但他向往自己将来长成一个像卫长渊师兄那样的厉害修士! 他又想到自己去年向师姐主动请缨:“师姐不希望公子出去,可是公子每日酉时必去屋外,要不要我去拦住公子?” 彼时师姐神色怪异,道:“拦住他?如果你不怎么怕死的话,可以试试。” 又似讥诮般低语:“他若真恼了,我都拦不住,你能拦住?随他去,也就这点可笑念想,早晚会死心。” 丁白听不懂,但他隐约觉出危险,没真的试过阻拦卞翎玉。 卞翎玉坐在墙外,屋檐雪水沿岩而下,很轻的滴答声,应和弟子们的低语。 “今日内宗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吗,我听师兄师姐们,又说起了那位不夜仙子。” 另一个说:“前几日,师家那位小千金失踪了,你知道吧?” 同门点头:“自然,我还跟着师兄们半夜去找过呢,那晚冷得很。” “就是那次,听说她与螭蠡大战,伤重不治,快要撑不住了。”弟子唏嘘道,“也是可怜,若道君还在,如何也不会放任她死去,没爹没娘的仙子,看来也不必咱们好过多少啊。” “她年龄似乎还小,只是个金丹期修士,竟然能一个人大战螭蠡得胜!听说元婴期的弟子都很难做到,如此看来,确实有点可惜。” “若有一日道君醒来,得知女儿不在人世,还不知会发生什么。” “这你就不知,不夜山的护山大阵都已消散,道君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吧。师小姐即便死了,恐怕也没人在意。” …… 丁白照常去推公子进来,却见他握住轮椅的手背,青筋暴起,隐见狰狞。 丁白吓了一跳,去看他脸色,却见到一片惨白。 “公……公子?” 卞翎玉的神色,是与他惨白脸色不符的平静,吩咐道:“拿把刀来,另外我说几味药,你去抓。” 丁白最怕他的沉冷模样,忙不迭点头。 他慌张把所有药材找齐,卞翎玉接了东西把门关上。丁白守在外头,没一会儿闻见了一股奇特的香,他也说不上来,那股香气如勾人魂魄,隐约令他涎水都要淌下。 在丁白几乎被迷了魂魄,要不管不顾推门冲进去的时候,那股香气骤然消失。 十岁的孩子困惑地拍了拍脑袋,方才他是怎么了? 夕阳坠下,卞翎玉终于推门出来。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,人却依旧像以前一样冰冷。 丁白连忙站直:“公子。” “推我去明幽山。” 白日有阳光,晚上难得有了月色,月色照在白茫茫一片的大地。丁白在风雪中冷得发颤,他去看卞翎玉。 卞翎玉并不比他好上多少。 他眉眼如缀寒霜,一双修长如玉的手,被冻得通红。 那双如黑曜石寒眸,在暗夜中如幽狼。他冷声道:“没吃饭?” 丁白红了脸,连忙使劲推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