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吃西餐?”水新兰喊道。 江河已经走进了屋子里。 水新兰看着空空荡荡的楼梯发愣,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神经病。” 而水新兰的男友看着水新兰,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。 回到家里的江河什么都没做,他没有研究天上的云朵,也没有研究地上的蚂蚁,他躺在床~上便开始睡觉,什么都不去想。他的床铺上堆满了脏衣服,他甚至连鞋也没有脱,就那样扯过了被子就开始睡觉,看样子是想要睡个天昏地暗。 这一觉江河足足睡了一天一夜,他梦到了六岁的时候,身后高楼爆炸时候的场景,他甚至没能看自己父母最后一面,他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姑奶奶死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,担心她死后自己活不下去的场景。他也梦到了,在病床~上的王超一直都没有醒过来的场景。 在梦里,时间仿佛无限的延长了,作为超忆症患者,江河遗忘不了任何的事情,梦里的每一个细节,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。江河做梦从不会梦到没有发生过的事情,他在梦中失去了想象力,他痛苦欲绝,他不像醒着的时候还可以逃避。 头疼欲裂的江河从梦中惊醒,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吼声。为了缓解这种痛苦,他拽着自己的头发,他用指甲划着自己的大~腿,只把一缕一缕的头发连根拔下,只把大~腿抠的血肉模糊,才能缓解一点脑袋里面的剧痛。 “江河,大叔!” 一双手抓~住了江河的胳膊,江河就势抱住了这个人。江河闭着眼睛,他只觉得抱着的这个人身子很软,她的身上很香。痛苦一阵一阵的袭来,那是比被狗撕裂了胳膊上的肉更厉害的疼痛,那是比没有上麻药便对胳膊进行腐肉清理更严重的疼痛。 那几乎是一种超越了物理的疼痛,那是一种精神上的痛苦。 “啊!啊!”江河不停的低声嘶吼着。 “没事,没事!” 水新兰被江河死死的抱住,她呼吸几乎都困难了,她用手轻轻的拍着江河的背,像是对待一只小猫一样轻轻的抚摸着江河的头,声音轻柔的在江河耳边安慰。 好在江河的这种头痛是一阵一阵的,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,可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,江河便已经汗如雨下,欲生欲死了。 江河逐渐的平静了下来,水新兰依旧在不断的低声耳语,轻轻的抚摸着江河。 “没事的,不要害怕。”水新兰说道。 此刻的江河脆弱无比,他像是一只蜷缩的小狗,很少有人见过江河这个样子。 邵老和徐一曼曾经深谈过,超忆症并不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感情认知,超忆症只是无法忘记生活中所经历的所有事情,却不会让一个人丧失感情。可江河似乎从来没有感情,不知道悲伤,不知道快乐,没有办法感受到别人的心情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哭还是想笑。 这并不是超忆症给江河带来的,这是江河自己造成的。他像是一只刺猬一样把刺露在外面,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内心深处,久而久之,江河自己也忘了自己是有柔软部分的人,也是会喜怒哀乐的正常的人。 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。”江河问道。 水新兰没有好气的说道:“你上楼之后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,好像一头猪一样,一点动静也没有,要不是看你呼吸匀顺,我真以为你要死了。” “你在楼上陪了我一天么?”江河又问道。 水新兰放开了王超,指了指一旁早已将凉了的饭菜:“是啊,从那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对劲,不像是平常的你,而且晚上的时候也不见你虐~待那些老母猪了,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情,于是我就上来找你,却怎么也喊不醒你。” “直到刚才你做了噩梦。”水新兰说道:“你到底梦到什么了,太吓人了。” 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