萦萦绕绕的暗香浮动,有一枝梅条横溢斜出,南瑾停驻脚步,望着南姗道:“姗姗?” 南姗很不解地疑惑:“怎么了,爹爹?” “心里还难不难过?”南瑾静静缓缓地问道,眼神是慈柔的宠爱,伸手轻轻抚摸南姗的头发,掌间的发丝冰凉却柔软:“玩了那么久的炮竹,有没有好一点儿?” 南姗脸上的笑意凝滞,忽而红了眼眶,怔怔地落下泪来,有无穷的委屈涌上心头:“毅哥儿太讨厌了,我真想打他一顿……”南毅仿佛生来就是她的克星,处处与她为难,常常给她难堪,他小的时候,南姗当他不懂事,可他长大了,依旧还是那副德行,说实话,她早就想狠狠揍他一顿,可偏偏,她不能付诸于实际行动。 南瑾的声音宛若风中的叹息:“爹爹知道你懂事,等以后……都会好的。”手掌轻柔地继续抚动头发:“你年纪还小,心里难过了,别总是憋着,没人会笑话你哭鼻子的。” 南姗的嗓音囔囔闷闷的,拿手绢胡乱擦了擦眼睛:“我本来没哭,都是爹爹惹我。”你不一直都是面瘫犀利路线,突然改走温情路线,把她的泪腺功能都刺激坏了。 南瑾静静地瞧着女儿:“爹爹还不是怕你憋出病来,小孩子家家的,哪有不哭的?”看南姗擦泪的动作零乱,南瑾抽走绢帕,捏住一角轻轻替女儿拭脸颊的泪花:“至于,你想打毅哥儿一顿……” 南姗愣愣地抬头,老爹,难道你要把南毅捉来,让她痛痛快快胖揍一顿么!只听南瑾口气温温淡淡道:“女孩儿动手打人,那多不雅观……”南姗略丧气,她就知道,她若抛开一切不顾,真揍一顿南毅,不说南老夫人抓狂,只怕她老爹都不赞成,女孩儿嘛,应该端庄淑仪,温婉达理,哪能跟个野小子般抡拳头揍人呢。 瞧见南姗失望的模样,南瑾不由失笑:“你大伯今儿个踹毅哥儿的那一脚,足够他三个月下不来床了!” 伤筋动骨才要卧床一百天呢!南姗震惊无比道:“难道毅哥儿的腿真断了!”方才看南毅嚎得那么逼真,她还以为南毅又是在装疼呢,方才南笙哥哥报告事件后续,只说已去请大夫来给南毅诊治。 南瑾目光极冷淡,轻应:“也差不多了。”横枝斜出的梅条,在偶尔的寒风中轻轻翩曳,南瑾伸手折下,红瓣黄蕊,煞是清丽多姿:“姗姗,去选几枝好看的梅花来,带回去给你娘插瓶用。” 待南姗抱着一捧鲜嫩的红梅,跟着老爹回到屋里时,温氏正笑瞧着孙子南康满炕乱爬,南康已快十个月大,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,也是咿咿呀呀学说话的时候,只见他边迈力地挪动四肢,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,当然,说的是外星语,他亲爹亲妈都破解不出其中涵义。 见南瑾回屋,一众人纷纷起身,南瑾摆了摆手,让小南梵继续窝着描他的画,南葛和南笙继续回隔间玩下棋,安文佩忙指挥着丫鬟去端茶,南瑾坐到暖炕边,将四肢缓慢蠕动的南康,捞到怀里逗着玩,南姗挨到温氏身边腻着,安文佩凑趣说些南康的乐事儿,很是其乐融融。 不久后,南砚从南毅处归来,带回一个消息:“大夫说,毅哥儿的腿伤了筋骨,只怕要卧床将养几个月了。”说罢,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:“大过年的,这真是……唉……” 隔间的南笙听到这个消息,立即双手合什,摇头晃脑地嘴唇翕动,声音极低:“阿弥陀佛,真是老天开眼呀。”与南笙对弈的南葛白弟弟一眼,很不含蓄地提醒道:“你还是求佛主救救你这盘棋吧。”南笙只老神淡定道:“兄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语?谁胜谁败,犹未可知呐。” 南姗可想扑到老爹跟前求解释,您老是不是懂未卜先知? ☆、第91章 小南芙从皇宫回来后,十分诧异地得知,她小毅叔叔的右腿……断了,已哭闹嚷嚷一整天了,而不友善的曾祖母,也哭成了活生生的泪人,咦,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,看顾南芙的严嬷嬷从鼻尖冷哼一声,劝告小主子:“那是他自作自受,小姐无需庸人自扰。” 已得知事情原委的严嬷嬷,气怒之下,短短一句话,连用两个四字成语,刚六岁的小南芙理解不透,于是目光很茫然:“嬷嬷,什么意思?” 南姗笑着翻译:“严嬷嬷的意思是,这事儿和小芙儿没关系,小芙儿不用理会,你该玩什么,就玩什么。” 严嬷嬷颔首:“正是这个意思!”小姐只要高高兴兴就好,给王爷和王妃做耳报神什么的,有她呢。 小南芙‘噢’了一声,果然不再追根究底,然后兴致勃勃道:“夏枝,快把蜡烛全都熄了,我要和姑姑看大金鱼!”夏枝笑应了一声,和夏桂将黄铜烛台上燃着的蜡烛,纷纷吹灭,屋内瞬时陷入一片黑暗,唯有南芙手边的大匣子里,发出一片金光绚烂。 “哇!好漂亮!”小南芙发出一声惊喜的赞叹,伸手将大金鱼从匣子内捧出,模仿着鱼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