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不知五弟待弟妹情深意重,哪怕弟妹日后镜中朱颜改,青丝变华发,五弟怕也不会对别的女子上心吧……” 南姗摊了摊手,随口道:“未来之事,只怕天知地知神棍知,我却是不知道的,我能过好现在就不错啦。” 祝氏眉梢微挑:“弟妹有烦心之事?” 南 姗眉宇间微带愁意:“我又不是神仙,怎么会没有烦心之事,石头淘气贪玩,前两日才挨了先生一顿打,豆豆这孩子挑食嘴刁,光每天哄他吃饭,就不知要费多少唇 舌,小的就更别提了,哭闹耍性就是家常便饭,没一个让人省心的,三人凑在一块,就更闹腾了,吵的我头都是晕的……这会儿功夫,也不知豆豆好生用早饭了 没……” 祝氏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笑意:“弟妹既挂念家里,嫂子也不多留弟妹闲聊了。” 南姗客套的笑着起身:“那我也不打扰嫂子静养了,告辞。” 下雨的季节,窝躺在临窗的榻床上,不拘是聆听哗啦啦的雨声,抑或是捧一卷书册翻阅,都是极美妙不过的享受,而在雨中奔走……这件事,就颇为不美好了,尤其,当雨势越来越大时。 哗哗的雨水匝地四溅,南姗瞅了瞅被打湿的裙摆,抑郁的叹气,早上出门时,老天爷便下着蒙蒙细雨,她也就换上了防水又防滑的小皮靴,要是穿绸缎鞋面的绣花鞋,等她回到家,估计就变落进汤锅里的鸡爪子了。 为了给皇后婆婆请安,她是多么的风雨无阻啊。 擎伞在旁的云芳,见雨线越落越密,团团麻麻如牛毛,开口道:“王妃,现在雨水太急,要不在前头的亭子中歇歇,待雨势小些,咱们再回去。” 烟雨茫茫中的亭台楼阁,有种缥缈的朦胧感,南姗脚步不停,只拢了拢肩头的披风:“万一雨势一直不小呢……小时候到城外的庄子避暑,每次下大雨时,我还常背着伞在雨中遛弯呢,说起来,我已好些年没在雨中走过路了,今天索性也再新鲜一回。” 云芳笑嗔道:“王妃也别光顾着新鲜,当心着了风寒。” 南姗偏过脸,隔着细密的水帘,望着面容温和的云芳,笑道:“府里已有一大锅熬好的姜汤,等着我喝呢吧,这几年多亏姑姑的悉心照顾,我可是极少喝那苦死人不偿命的药了。” 两人说笑着一路行往宫门,半道上,还遇到了替皇帝老爷跑差的苏有亮老公公。 唉,这年头,真是神马都太不方便了,一封邮件就可以搞定的事儿,得累垮一匹连着一匹的马,才能把消息送回来,一个电话就可以下达的命令,得一人转一人的传达下去…… 好吧,南姗突然感慨这些玩意儿,其实就是有点想念萧先生了,唉,这死鬼都离家半个多月了,怎么还不寄信回来报平安恁。 南姗发现自己这张嘴啊,说好听点,乃是一张铁口直断的神嘴,说难听点,就是一张让人牙根痒痒的乌鸦嘴。 回 到府里的南姗,居然真的收到了萧先生的来信,南姗一个字挨着一个字,足足看了三遍,看完信的南姗,心情略激荡,便很嗨皮地在乐乐面前显摆,这小伙子似乎看 不惯亲娘的傻样儿,小巴掌一挥,只听撕拉一声,薄薄的信纸就变成两片了,气得南姗掬着小儿子的肉脸颊,揉啊揉啊揉啊揉,真是个没有牙齿的小魂淡啊,居然敢 撕你爹写给你娘的情书?! 小魂淡却一无所觉,只当亲娘和他玩闹呢,咧着嘴巴咯咯咯直笑。 吃过午饭后,窗外雨声依旧,南姗踹飞长子,撵离次子,不管幼子,不负责任的自顾自卷被子午睡,待她一觉醒来后,发觉脑袋晕沉沉的,鼻子堵囔囔的,呼吸老不痛快了,这个,这个,不就是在略有风的大雨里走了一小会么,用的着感冒性发烧么…… 先叫府内的大夫瞧了瞧,说是风寒入体引起的发热,服几剂药便好,云芳不放心,又让人请了御医过来诊脉,也说是寒气入体,得了风寒,随后又是一轮新的开药方,云芳拿着两张药方,比对比对后,然后皱着眉头安排人去煎药。 南姗果断进行自我隔离,并且让丫鬟给萧明昭和萧明轩带话,因为你俩一个调皮一个挑食,你们的亲妈已经被气病了,让他俩这几天都跟着云芳姑姑,你们的亲妈要平心静气的养病…… 萧明昭呆,他不都已经认错改正了么,喜的先生直赞他孺子可教也的说,萧明轩也呆,他不都乖乖喝小半碗肉汤了么,娘明明还夸他真乖了的说。 宽敞的卧房里,董妈妈带着丹霞和碧草,三人众志成城的监督南姗服药,满脸褶子的董妈妈,一脸严肃道:“王妃,你可不是五、六岁的小孩子了,还要妈妈哄你半天,才肯乖乖喝药罢,药温现下正好,快点一口气灌下去。”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