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她一眼,微微一笑:“还不知是男是女呢,秋姨娘倒是笃定。” 剪秋笑道:“少奶奶是有福气的人,必然一举得男的。到时候,老爷夫人可就欢喜不尽了。” 董藏月没再接这话,反转向沈云安,柔声道:“这都耽搁大半日了,夫君去书房看会儿书罢,今日有送来的鲜鱼,我叫厨房炖了汤,晚上给夫君送过去。” 沈云安爱吃鱼虾,偏董藏月有孕之后半点腥味闻不得,这都好几个月他们这院子没鱼虾了,沈云安听说有鱼汤,不由得笑道:“你不是不能闻鱼虾味儿么?” 董藏月低头一笑,摸摸小腹:“不知怎么的,今儿听说有鲜鱼,忽然也想喝汤了呢。我从前倒听母亲说过,有孕之后,口味也会变化,多有与从前截然不同的。我想着,从前我也不大爱这些东西,这会儿忽然想喝,说不得也是口味变了。” 沈云安虽然书读了不少,但于妇人孕事上几乎是一无所知,闻言不由得好奇:“这是什么道理?” 董藏月抿嘴笑道:“听说是肚里孩子要吃呢。这倒也奇了,这会儿怕还没成形呢,竟然就知道要吃要喝了。” 沈云安也觉得很有趣:“既然你也想喝,还往书房里送什么,我晚上回来陪你用饭便是。” 董藏月便低头一笑,送沈云安出去了。 剪秋站在那里,两手紧紧攥了起来。她没自己的屋子,要是伺候沈云安,自然是往书房里去。结果这会儿沈云安又要回来陪董藏月用晚饭,这用完了饭,哪还有再往前头书房跑的呢?必然是顺便就在董藏月屋里歇下了。 口口声声说贤良,究竟贤良在哪里?自己都有孕了,还要霸着男人!剪秋只觉得一口气都堵在喉咙里 ,勉强向董藏月告退,就一头扎回了自己屋里。 剪春还在屋里绣自己嫁衣,见她这么一头扑回来,倒吓了一跳:“这是怎么了?”她晓得剪秋是去正房送针线,“难道少奶奶不喜你的针线?” 剪秋看她床上铺着那一片大红,眼睛都扎得难受,没忍住便把心里话说出了口:“……只说贤良,原来也是个不容人的!” 剪春大悔不该问她,只得道:“少爷和少奶奶好,咱们该高兴才是。” “我哪里是不想少爷和少奶奶好……”剪秋当然不能承认,只嘴硬道,“我只是心疼少爷……” 剪春叹道:“这也是少爷自己愿意……”若是少爷有心,少奶奶怎么拦得住? 不过这话题剪春根本不想招揽,起身伸了伸腰道:“做针线做得眼睛疼。这几天你也劳累了,我去厨房瞧瞧,拿几样点心来。”连忙就出了屋子。 正房里也说的是这个话题。小青看着那两套衣裳就直撇嘴,剪秋说的那些话,当谁听不出来呢?口口声声说怕少奶奶辛苦,不就是打着替少奶奶“分忧”的算盘吗? 董藏月倒没那么大反应:“把这些收了。” 小青忍不住道:“少奶奶可别那么贤良……”老实说,以前她在董府时,就觉得夫人太贤良了。可夫人肚子不大争气,没生出儿子来,也实在是没办法。可董藏月未必就生不出儿子来,又何必那么贤良呢? 董藏月笑了一笑:“不要乱说话,我自然都听二少爷的。”沈云安若惦记着剪秋,她也没办法,可若是她能让沈云安只惦记她,惦记她肚里的孩子,那剪秋再怎么蹦达也没用的。就像沈云殊院子里,她那位大嫂不就把得滴水不漏么。 滴水不漏的沈家大少奶奶正跟夫君说悄悄话呢。 其实主要是沈云殊在说:“夫人给你气受了?”当着他的面都这么张狂,他和沈大将军不在家的时候,沈夫人绝对没少得瑟。 许碧不在意地一笑:“管她呢,她说什么,我只当耳边风。”她说是嫁过来两年了,其实圆房连一年都不到,且聚少离多,有什么好比的呢?只要两人身体健康,还怕没孩子?老实说她倒觉得稍微晚一点生孩子更好一些呢。就说董藏月吧,为什么这一胎不稳,头几个月还要补这补那的,多半就是年纪还太小了的缘故。 沈云殊端详一下妻子的气色,确定她的确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,才松了口气:“如今袁胜玄死了,又借着这机会把江浙梳理了一遍,情势差不多稳定住了,我也能多点时间陪你。不就是生孩子嘛,谁还不能生怎的!” 许碧被他说得直笑:“胡说八道什么呢,也不怕人听见笑话。我跟你说,前些日子竟有奇事,我娘家居然给咱们送年礼来了,还跟我说什么姻亲走动的话,乖乖,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!” 沈云殊笑了一声,随即又叹了口气:“你娘家都肯跟咱们走动起来,看来这事儿是瞒不住了。”肯定有更聪明的人,已经想到了沈家在皇帝眼中,恐怕并不是那么被忌惮着的。 别人想到倒也没什么,但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