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,还不如我呢!” 郑镇抚脸都要青了。说话这人不知是哪个卫所的,刚才也是被人从步战场子里扔了出来的,现在居然也这么大言不惭? 不过,不过他荐的那个也太不争气了,输就输了,你赶紧从地上起来啊?不过是从马背上跌下来而已,哪就至于摔得爬都爬不起来了?没看皇上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了吗! 沈云殊在一边站着,一脸牙疼的表情,心里却在暗笑。西北来的这三十人里头倒有一半是他亲手用出来的人,就说刚才对阵的这个吧,那劲儿用得真是巧。外人看着,京卫这边的人不过是被从马背上掀了下来而已,其实这一摔绝对不轻。若真是个身手好的,或可借势卸一卸力;又或者是打熬出一身好筋骨的,硬扛一下也能扛住。偏偏郑镇抚荐的此人,两样都不沾边,只是家里拐弯抹角与礼部尚书有些关系罢了。这一下摔在地上,可是够他受的。 京卫指挥使的脸色也黑得跟锅底一样了。他不是不知道京卫这几年风气不好,可他年纪不小,眼看着就要致仕,很不欲在此时得罪人,所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。可眼下输成这样,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啊!一辈子都平平安安过来了,到了要致仕的时候反丢了脸,这还让他善终吗? “这名单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?”指挥使简直都不想再看后头的比武了。每处三十人,他们京卫已经出了二十二人,除了有两个跟对方打了平手,其余二十人居然全都输了!且有那么五六个,输得简直是极其难看。就譬如说眼前这个,到现在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呢。 旁边的吴指挥同知微微欠身,小声道:“都是下头人举荐上来的……” “谁举荐的!”指挥使一指场中那个被人像死狗一样扶下去的,“这个,是谁举荐的?还有刚才那个被人从木台上扔下来的,又是谁举荐的?” 郑镇抚离得并不远,自然也听见了指挥使的问话,顿时眼前一黑。三十人的名单,那人也不都是他举荐的,他就荐了六个而已。可,可偏偏指挥使问起来的这两个,都是他荐上去的呀! 郑镇抚忍不住转眼看了看旁边的沈云殊。当初弄这个名单的时候,这小子跟他对着干,也想推荐两个人,结果被他挤兑得气呼呼掉头就走,一个人也没举荐上。 当时他还高兴呢,觉得他终于把这个空降来压在他头上的小子压了下去,可是现在——他实在怀疑,这小子当初是不是给他挖了个坑呢? 郑镇抚正想着呢,就有个军士快步过来,向指挥使道:“皇上有令,这些人比完,各处可择一二五品及以上军职者,也出来比一比。”刚才比的是下头小兵,这会儿皇帝要比军官了。 这军士话音刚落,沈云殊便笑道:“郑镇抚经验老辣,属下推荐郑镇抚。” 郑镇抚心里正绷着根儿弦呢,一听这话,本能的反应便是沈云殊又要害他了,当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:“沈佥事年轻有为,又是新来京卫,正该立功立威。属下倒是要推荐沈佥事呢。” 指挥使见这两人相互推荐,大有推诿之意,不禁眉头一皱。不过没等他说话,沈云殊已经躬身笑道:“郑镇抚言之有理,我初来京卫,确是该出力的时候。几位大人若是看得起属下,属下愿出去与其他卫所的兄弟们切磋切磋。” 这倒还是个积极的态度。指挥使便点了点头:“既然这样,咱们京卫,就让沈佥事出战吧。” 郑镇抚松了口气,转念间却又疑神疑鬼起来,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中了沈云殊的圈套。可指挥使都已然发话了,他若再改口,不说自己脸面过不过得去,单是指挥使那里也不会容他这样指手画脚的。 郑镇抚只得在心中暗暗诅咒,盼沈云殊遇几个硬茬子,最好是被人也打得爬不起来,那才叫趁心如意呢。 刚才许多卫所荐上来的人都被西北军那三十名军士打得落花流水,个个儿脸色都不大好看。这会儿听皇上下令,晓得这是挽回面子的最后机会,遂都打起了精神来。 有几个卫所显然是任人唯亲已成了风气,就连领队而来的军官也拿不出手,自知出去就是丢人,还在那里相互推诿,却不知已被旁边观战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