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听见郑镇抚的祷告,只见场中沈云殊□□抖动,红缨旋转如一片红云一般,晃得面前对敌之人眼睛一花,连忙抡开手中长刀防守,他却是声东击西,自此人身边一闪而过,将另一人绊了个跟斗,自己已经蹿出一步,枪尖在地上用力一戳,人撑着枪杆纵身而起,落在了刚刚自身边跑过的一匹马背上。 那匹马背上原已有人了。这武比场离开笼放鸟之处尚有一段距离,中间隔了三道高低围栏,还需控马跃过才行。此人夺了一匹马,眼看香已要燃尽,遂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控马上,一时不防,就被沈云殊跳上了马背。 他反应也是极快的,立刻反肘后击,不料才将将一动,腰眼里就是一阵酸麻,整个人都脱了力,被人轻轻抛在地上,勉力抬头看时,便只见一个马屁股在眼前一晃,沈云殊已经拨转马头,直冲围栏了。 这会儿那炷香已经燃尽,鼓声一停,看着笼子的侍卫便将笼门一开,百来只麻雀叽叽喳喳,从笼门一拥而出,四散飞逃。 只是因被几人围堵,沈云殊到底是晚了些,此刻在他前头已经有八人策马先跃过了围栏,此时自然是搭箭就射。沈云殊人马还在半途,一见此情景,当即双手放开缰绳,只用双腿夹着马腹,弯弓搭箭。正当马儿跃起跨越前头围栏之时,沈云殊竟自马鞍上站起,一箭射出,竟是后发先至,箭矢在一群刚刚飞出笼子,尚未来得及散开的麻雀中穿过,带着两只鸟儿一头插进了地面。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,惊得前头有几个人手一颤,射出去的箭竟歪了。还有两人不及放箭,先回头来看,看究竟是什么人这般一箭双鸟。毕竟这距离虽不算太远,可麻雀却是体型小巧,且笼子后头还站着放鸟的侍卫呢,这一箭又要自鸟群最密集处穿过,又要不伤到放鸟之人,却也是不易。更不必说,沈云殊此刻还在马上,还要控着马儿跃过横栏呢。 沈云殊却是毫不分心,腾出一只手将马缰一提,马儿跃过第二道横栏,他也顺势再次搭箭上弦,又一箭穿了两只麻雀,而后坐回马鞍之上,驱着马儿又跃过了最后一道横栏。 此刻麻雀已经四散,沈云殊再次搭箭,箭刚离弦,却是横里又飞过一箭来,不偏不倚将他的箭矢击落。 沈云殊微微一笑,连头都不侧,却是随手就回了一箭。方才以箭击箭的千户刚刚一箭又射出,却听嗖地一声,沈云殊的箭抢在他前头,穿过他瞄准的那只麻雀的肚子,将其击落,他的箭却走了空。 有此人开了先河,顿时也有人不射麻雀,倒盯着旁边人的箭矢。不过这击人箭矢之事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,一时间箭矢与麻雀齐飞,转眼间地上就落满了箭枝,余下的麻雀逃过一劫,一哄而散,四处谋生去了。 这些箭矢上俱有各自标记,当下有人拾起各人箭矢,分别计数。不一会儿,便有人高声报道:“先至此地者,四川卫所冷千户。” 立时四川卫所那边就有几声欢呼。冷千户能第一个到,至少证明他身手不错,马术亦是高明。皇上说要考骑射,这骑字儿至少冷千户是露脸的了。至于说到射,应该就是以谁射中麻雀最多为胜了。 郑镇抚等人观战之处就离放鸟儿的地方远一些了,方才那一阵混乱,郑镇抚只看见了沈云殊纵马跃栏的同时还能开弓放箭,心里就已经在骂娘了。这会儿更是暗暗又在心里念着佛,恳求诸天菩萨保佑,千万莫让那姓沈的——他还没发完愿呢,便听那边又高声道:“射中最多者,京卫沈佥事,共中麻雀十一只!” 郑镇抚好玄没一口气噎回去。十支箭,中了十一只麻雀!这些麻雀都是木头做的吗?难道不会躲的? 麻雀当然不是木头的,因为那边已经有人将沈云殊的十支箭高高举起,除了一支箭落空,余者皆中,还有两支箭上各串了两只麻雀,其中一只只被射中翅膀,还在箭枝上扑腾呢。 京卫指挥使这才吁了口气,露了笑容:“年轻人不错啊,总算没叫咱们京卫丢脸。” 旁边卫佥事便笑道:“可不是嘛。刚才咱们输得那么惨,属下还以为今儿必要挨陛下训斥了……” 这么一说,指挥使就想起刚才那惨样了,脸色一沉:“那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