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就一见倾心了么?” “可沈云殊早就娶妻——”承恩侯夫人一句话说到一半,才恍然,“她这是,要取而代之?” “不然如何?”梅贤妃冷冷道,“难道去沈家做妾不成?别说族叔不会答应,就算族叔肯答应,那丫头心也大着呢。”她这么说的时候,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些发堵,若能做正妻,谁又肯做妾屈居人下呢…… “真是胡闹!”承恩侯夫人沉下了脸,“你族叔最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人,怎的倒生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丫头来!”她撇了撇嘴,话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酸意,“听说那丫头都是你族婶教的,果然是没教好。” 梅贤妃没在意母亲说什么:“她好不好不关咱们家的事,只是,若是她真能取许氏而代之,却未尝不是件好事。” 承恩侯夫人皱眉道:“这是何意?” “母亲既知道那个什么招商引资计划,自然也该知道,沈家如今正得圣心,比从前的袁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梅贤妃这番话也是在心中思索已久,如今说起来便格外顺畅,“母亲别忘了,许氏,那到底是许婕妤的妹妹。许婕妤可不是个安分的。” 承恩侯夫人不以为然:“那又怎样?她再不安分又能如何?除非她有法子让皇后抚养她生的儿子,否则便是有沈家,她也不能怎样!” “母亲不要小看了她。”梅贤妃心里另有一番想法,只是不能对母亲说出口,只得道,“母亲可知道,许氏在沈家甚是得宠,若是她能说动沈家支持许婕妤——如今皇子们年纪都小,日子还长着呢,不能不防。” 承恩侯夫人觉得女儿这想法并不对:“沈家忠心于皇上,只要皇上立咱们耀哥儿做太子,沈家又何苦去支持别人?你既知道许氏在沈家得宠,又何必去招惹她呢?婳丫头自己动什么心思,与你何干,何苦为她反恶了许氏?好在你和皇后也都赏了东西下去,听娘的,莫再理婳丫头了,倒是与许氏交好才好。” 梅贤妃真是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梅若婳如何她又怎会去管,但若是梅若婳真能嫁给沈云殊,有了沈家支持,她未必不能取代梅皇后。纵然不能,至少也能跟梅皇后平起平坐,而不是进宫来专给这位姐姐生儿子的! 只这些话此时还不能说出来。母亲虽宠爱她,可易后这样的大事,那一边也是亲女儿,母亲未必会帮她,反倒是容易打草惊蛇,让姐姐起了戒心。 “娘,这事可不得不防。”梅贤妃倚在承恩侯夫人身上,压低了声音,“沈家说是忠于陛下,可是不是真的忠心,有谁知道?袁家当初还说是东南砥柱呢,结果怎么样?再说了,沈家忠于陛下,可并不等于也会忠于咱们梅家啊……” “这——”承恩侯夫人皱起眉头,“咱们跟沈家井水不犯河水,又何必……” 梅贤妃有点不耐烦了:“娘,若等到沈家支持许婕妤那一天,可就晚了!” 承恩侯夫人自认琴棋书画俱精,才华过人,可说到朝堂之事,她就知之不多了。许瑶此人,承恩侯夫人也觉得她不是个安分的,又天然便有沈家这样的姻亲…… “娘,这野心都是养出来的。”梅贤妃冷笑,“许婕妤当初待选之时,只盼着能讨好袁氏入选便可。可你看,她一生了皇子,就想着把皇子给姐姐抚养了。” 承恩侯夫人还真不知道这事儿,惊问道:“不是一直都归景阳宫抚养吗?”当然,前阵子景阳宫有孕是把皇长子给送回去了,但当初许瑶就是依附袁昭仪的,那这孩子自然就该袁昭仪养啊。 “娘不知道吧?”梅贤妃轻笑,“许婕妤生下皇长子时,袁昭仪正在守孝,她可是千方百计就想把孩子送去交泰殿呢。” 把孩子送给皇后,所为何事,承恩侯夫人自然清楚,当即沉下了脸:“果然好野心!” “是啊——”梅贤妃一叹,“人皆得陇望蜀,若许婕妤娘家始终平平,想来她也就只有将孩子送进中宫一个念头,可若是有沈家这样的姻亲,谁知道她还会生出什么念头来呢?” 这番话,梅贤妃说得甚是心情复杂。一句得陇望蜀,也不知是感叹许瑶,还是感叹她自己。 承恩侯夫人也觉得女儿这话有道理,得陇望蜀,本是人心之常,与其将来相争,倒不如先掐断了许家的野心。只是,这么一说,她又想起一件事来:“你还是早些把耀哥儿送去交泰殿罢。” “娘上次还说要跟姐姐商议,把耀哥儿记在她名下的,这事如何了?”梅贤妃避而不谈,反而另起了话题。 ?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