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虎头蛇尾,其实——巴鲁族长有六子,其中一个是掳去的我朝女子所生,地位卑贱,武艺亦不出众,却颇有些心计。巴鲁族长对他十分宠爱,原有立他为少族长之心,只是他的其余儿子都反对,故而未能成事。” 许碧想了想这些日子京城的传言:“你把他的儿子们放回去争族长之位了?” 沈云殊哈哈大笑:“到底大奶奶有见识!”他说起自己的“坏主意”来便眉飞色舞,“这几个人争起位来,不止巴鲁一族会分崩离析,那位族长最宠爱的儿子,可是还要拉拢其他部族来帮忙的。” “他靠什么拉拢?”许碧有些怀疑地道,随即醒悟,“不会是你——” 沈云殊挤挤眼睛:“卢家手里不少好东西,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吗?” 许碧了然:“所以是要搅得北狄内斗吗?” 沈云殊收了笑容:“说起来,先帝晚年偏宠端王一系,以至于朝廷内耗,反而忽略外防。上次父亲率兵击退北狄,若是军需充足,原可直入王庭的……自皇上继位之后,这几年虽无什么大灾祸,却也不甚丰盈,否则,皇上也不会下决心要开海运。本来,若是海运顺利,几年后国库有所积累,我和父亲是打算与北狄决战的。” 然而世事有时总是不如人意。先是袁家勾结东瀛人,养匪为患,单是要拿下他们,为海运铺一片平坦前途就花了好几年。后又有卢节与袁太后,为了夺位,早早就将北狄引入了边关。 虽则这次击退了北狄人,但边关总是不免有所损失,只说诱敌深入之时,就多有城关破损。虽然沈云殊尽量利用那些原本就不够坚固的城关,但这要逐一修缮加固起来,也是一笔极大的费用。 “不过如今海港一案已经查明,江浙的袁党势力也被肃清,用不了几年,海运发展起来,国库便会丰盈。”沈云殊有几分憧憬地道,“到那时,我就要整肃人马,再跟北狄打一场!这次,必定要直取他们的王庭,打得他们彻底臣服不可!” 许碧若有所悟地道:“只是,那也得再有几年的工夫了。” “不错。所以这几年,不能让北狄安安稳稳地休养生息。”沈云殊眉毛一扬,“耗上他们两年,我们却可厉兵秣马。此消彼长,几年之后,胜的必定是我们!” 他停了停,忽然问许碧:“你愿意跟我去西北吗?” “西北?”许碧怔了一下,“我们——要去西北?” 沈云殊很喜欢她说“我们”这个词儿:“是。我已与皇上说了,西北那边,还是得我亲自去主持才能放心。父亲年纪大了,就让他在东南主持海港营建一事。就是江浙水军,我也荐了京卫使司里的人去——横竖如今袁氏余党已经肃清,江浙闽地的抗倭不是一时一日之功,由他们慢慢去做吧。我们父子毕竟原是马背上杀出来的,统领水军并不相宜,不如让给能干的人去做。” “父亲——”许碧刚想说沈大将军统领水军亦是做得有声有色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沈大将军纵然有统领水军之能,可若是沈家父子一东南一西北,俱掌兵权,那可就真的会令皇帝担忧了。 如今,皇帝还念着昔年的情份,对沈家并无疑心,甚至连处置太后谋反这样的大事都愿意交托于沈云殊之手,可谓难得。然而愈是如此,沈家愈是应该自退一步,若自以为忠心便张扬起来,那便是自寻死路,纵然皇帝不想疑心,也要疑心了。 沈云殊低声道:“依例,边关统军的将领,妻小都是应该留在京城的。当初父亲已是特例,我想着,倒不如趁这个时候,再向皇上讨个恩典,带你和儿子一起去。” 大将在外领兵,妻小留在京中,其实也就是做个人质。当初沈夫人因是端王做媒,且当时沈大将军还不是镇边大将,因此方能一直随着他。可若沈云殊往西北去,按例许碧和元哥儿是该留在京城的。 “你和儿子留在京城,我可不放心。”沈云殊摸了摸许碧的肚子,“现在还有女儿呢,就更舍不得了。倒不如趁这个时候,父亲放了兵权,我带你们去西北——只不知,你愿不愿去。” 西北那地方,虽然在他看来是跃马纵横的快意之处,但在旁人眼中只怕却是战乱苦寒之地,没几个人愿意去的。许碧生长京城,后来嫁给他也是往杭州住,皆是温软繁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