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。” “十九岁,我十九岁就认识你了,”付明仰头,喝了口酒,微微眯起眼睛,那过于柔和的脸上有着雌雄莫辩的线条,在烈酒和烛火中,有种迷魅感,“是你说服我,相信你,让我出卖了我亲姐姐,你说你会救她,最后却害得她被执行死刑?你还记得吗?” “记得。” “你告诉我,你当初答应我的救她呢?” “脱离业海,就是救赎。” “那你自己呢?你在莫斯科,十几岁的时候,也不是个干净的人。你最该清楚我姐姐是被迫的!” “所以我坐过牢,按照法律。所以我剃度出家,没人比你更清楚,我十五岁就开始守戒了。”坐在椅子上的男人,一句句回答的都很直白,完全不像和温寒在一起的那种风流放荡。 这是,另一面的程牧云。 这就是……付明所说的,要真正了解一个男人,捷径就是通过他的兄弟吗? 付明突然沉默,继续一口口喝酒,直到手中小方瓶里的液体都喝完,放下空瓶,站起身:“十年前你说走就走,这些话,到今天才给我机会说清楚。来吧,继续。” 付明脱下衬衫,扔到椅子上,抽出桌上匕首,整个人都躬起来,像最原始的野兽一样,蓄势待发。 “你不累?”程牧云竟然在笑。 付明挑下巴:“痛快点。” 程牧云摊手,也慢慢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,脱下来,顺便起身,把腰带扣收紧了一个:“你知道我,从不对自己兄弟动手。” 付明笑中有嘲:“兄弟?你做十年和尚做傻了?我和你早不是兄弟了。” 付明猛扑上去,一言不发,刀刀要害。程牧云手臂扛了几下,被他狠踢腹部,银色匕首顺着他的腹部斜划上左肩—— “啊!”温寒尖叫。 银光映着烛光,在程牧云的锁骨下划开一道血痕。两个人一秒分开,程牧云舔了下嘴唇,摸了摸伤口,一手的血。 付明在用舌尖舔刀锋。 温寒被吓到了。 她不敢相信,程牧云真不还手,付明真会下手。 她下意识站起来。 “坐下!”程牧云沉了声。 话音未落,付明又欺身上前,这次不再是短暂的交手了。温寒在不远处看得心都冷了,好像每一个银光闪过的瞬间,程牧云都会命丧刀下。他不还手,真的只有招架,全都是尽量避过要害,最后,根本是毫无疑问地被压到地板上。 付明没有领他任何避让的情分,反过手,匕首刀锋就压在他的锁骨上。 付明单膝跪在他身侧,俯下身,声音从牙缝中一点点出来:“程牧云你不是神,你判断失误就是一条人命!你有没有想过,只要你看错了内鬼,就杀了一个自己人,我死倒没什么,可别人呢?那里边还一个孩子!”他指得是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庄,这是付明前几年亲手选进来的。 “不这么做,会死更多人,我不想让你像十年前的我一样,亲眼看着无数兄弟死在面前。”程牧云声音也很低。 面前的人是兄弟,也不是兄弟。 这是程牧云认识时间最长的一个人,也是跟着他出生入死最久的男人,更是他十年前亲手托付的人。可也是因为自己,付明失去了亲姐姐。 在庄园的四个人,每个人都和程牧云有着不同的故事,是的,每个人都是交过心换过命的。 “那就让我杀了你,好不好?”付明的声音更低了,很轻,“我会用我的方法,找出那个人,不会死伤这么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