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嫣,她曾在要临盆之时铤而走险,用性命做赌注换得早产的时机,让沈嫣名正言顺地当了国公府的二姑娘,有了这么多年富贵无忧的生活。纵然当年与那人情深似海,一个母亲为了女儿,不是没有可能对曾经的爱人下手。苏卉瑶在想,二夫人是否也会怨怪刘家?又或者,一切另有隐情,整件事是有人为了打击国公府而布下的局? 不论是哪一种,对沈嫣而言都是堪忧。国公府她回不去,文侯府呢?文清呢?可以不在乎地接纳沈嫣么?苏卉瑶给不了自己一个答案,只盼着顾含风能尽快想出法子救沈嫣出了这水深火热之境。 第七十四章 这次的人命官司与沈嫣的身世相关,一旦罪名落实,沈嫣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。不只国公府、文侯府会平地起惊澜,已是太子侧妃的沈娆多少也会牵涉其中,这一生都要为人诟病,再难舒心过日子。 当天出了京兆府衙门,顾含风告诉文清案子极可能是有心人布的局,让他先回文侯府观察情况。若是有人问起沈嫣,只消说苏卉瑶临行在即,舍不得沈嫣,留她在善王府住上几日即可。文清心系沈嫣,急于弄清楚原委,却也觉得顾含风的怀疑不无道理,便是依言而行。两天下来,他越发觉得一切与顾含风所言没有半分出入之处。无论是沈府、文府还是沈娆那边,全是一派风平浪静,没有受到一丝影响。 如果不是沈嫣不在身边,文清真要以为所经历的种种是一场无稽的梦了。对于此种异常之状,他不仅无法安心,反而更加担忧—— 文清相信沈嫣不会施以恶行,但二夫人会不会他不能保证。要是二夫人动的手,那便是一桩涉及沈嫣身世的案子。京兆府尹不会不在乎自己头上的乌纱帽,为了慎重起见,他定会暂时按下杀人案不表,想法子暗中提醒国公爷沈嫣身世的疑点,这就足以让国公府震动。可现在,京兆府尹关押了沈嫣与苏卉瑶,却是没有透出一星半点的风声,显然个中内情没有他当初认为的那般简单。 文清再坐不住,寻了个借口出门,直奔善王府而去。进了王府,在下人的引路下去到书房,见到了正临窗而思的顾含风。 “果然不出王爷所料,好像这件事儿除了咱们,再没有旁人知晓了。”文清忧心忡忡地望着顾含风,问道:“王爷当日说此案是有心人在布局,是否探查到了什么?” 顾含风没有回答文清,而是问他道:“在说出我掌握到的消息之前,我想请问一下文四爷,倘或尊夫人的身世确如那老汉所言,她并非沈国公爷亲生,你会如何?” “嫣儿是我的妻子,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!”文清说得毫不犹豫。对沈嫣,他爱之敬之,从来都是对她那个人本身,与她是不是国公府的千金无关。 顾含风又是问道:“到了那个时候,文侯府断不会再接纳她,你要面临的是非此即彼的选择,当真舍得下么?” “舍不下。”文清如实说道:“一边是血浓于水的父母兄弟,一边是心中挚爱的结发之妻,割舍任何一方,都是在为难我。” 文清原本憧憬的未来,是与沈嫣一起,在文侯府的一角过着属于他们夫妻两的小日子,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。可叹世事难料,一件陈年旧事,一桩狠绝凶案,让他心愿难偿。 顾含风不意外文清会那么说。他没有出声,耐心地等着文清的后话。 “若是嫣儿的身世真如那老汉所言,我会想办法让文侯府接纳她。当然我也知道,那样的希望微乎其微。”沉默了一会儿,文清再次开口说道;“但是,我绝不会弃嫣儿不顾。她是国公府的千金也好,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也罢,于我文清而言,她只是我的妻子,保护她照顾她,是我分内之事。”血脉亲情难以割舍,对沈嫣的心亦是坚如磐石,不会动摇。文清的心志仍然坚定如初。 顾含风点了点头:“有文四爷这番话,顾某就放心了。” 即便文清选了文侯府,顾含风也能理解。可听到他这样说,他更是赞赏与佩服。顾含风与文清交浅言深,深信文清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君子。今日之言,绝不会是空谈。不过,文清既做了这个决定,他与沈嫣就注定有一段很长、很难的路要走。 “事不宜迟,有何应对之策,王爷只管说出,文清定当全力配合。”文清不清楚顾含风心中是何主意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