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犀把板栗攥在手里,很温和地说:“那你接着睡吧,我帮你把窗户关上。”她去关窗户,却发现外面的扶桑花正在盛开,艳红色的花瓣一片一片洒落在窗台上,于是她捡了一朵完整的花走来给顾庭树看。 顾庭树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,灵犀倒是自顾自地开口了:“这花是有典故的,山海经里记载,汤谷上有扶桑,十日所浴,在黑齿北……”灵犀话没说完,被顾庭树吻住了嘴唇,她挣扎了一下,软软地靠在他怀里:“嗯……不要……” 顾庭树就停顿了一下,很克制地看着她。 灵犀:“……” “继续啊。”灵犀很郁闷地说。 下午起了风,大片大片的榕树叶子被吹得飒飒作响,扶桑花和凤凰花的的枝蔓缠绕在木屋的廊檐上,花瓣随着风一片一片地垂落进屋子里。地板上带着树木的年轮和纹理,因为涂漆的缘故,颜色有些亮,汗水落在上面,慢慢地渗透,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 天色渐渐暗下来,木屋被阳光照射了一天,地板温度很高,灵犀半昏迷地侧躺在地上,肌肤如冰似雪,头发漆黑如墨,睫毛紧闭,还带着些许泪水,恰如雨后海棠,美得不似人间女子。 顾庭树静悄悄地起身,先是关上了窗户,又无声无息地出去,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,绞了湿毛巾,把她的头发撩起,从后脖颈开始擦拭。 灵犀别转过脸,摇摇头,意思是我自己来,你别碰我。 顾庭树微笑着把她抱在怀里,并不理会她的意见,又轻声说:“出了好多汗。”毛巾擦拭到腿|间,又说:“这里也是。”顿了顿凑到她耳边道:“真是个水做的女子。” 当天夜里顾庭树很高兴,陪她说了很多话,灵犀只是觉得疲倦,并不怎么搭理他。第二天晴空万里,两人早早起床,收拾了东西打算去爬山。顾庭树见她脸色发白,不禁有些心疼,又说:“也没怎么过分,就累成这样?” 灵犀把用收拾好的包袱打他,没好气地说:“我刚吃完午饭,再一睁眼天都黑了。” 所谓的火山其实并不很高,一路上两人看到了很多凝固的岩浆岩,顾庭树一边走一边跟她解说这座山的历史,几百年前喷发过,然后就彻底死寂了。灵犀反应慢,过了一会儿才惊讶道:“你怎么知道这座山的历史?” 顾庭树神色不变,踩着黑色的岩浆:“根据它们的凝固程度推测,这个很简单啊。” 灵犀只好点头。 他们俩到达山顶,又下到火山口里观赏,火山口早已经长满了各类树木藤蔓,像一个大肚细口的瓷碗。山道崎岖,灵犀累的有些气喘,顾庭树背着她在山顶走了一会儿,竟见到了几个天然形成的温泉。火山上有温泉也并不稀奇,顾庭树试了试水温,挑了一个温度不怎么高的,叫灵犀下去。 灵犀脸颊一红:“我没带嬉水的衣服。” 顾庭树笑道:“泡澡还穿什么衣服,反正这里没有外人。”他脱了外衣放在石头上,只穿了短裤跳进水里,然后伸手去接灵犀。灵犀犹豫了一会儿,也慢慢脱掉衣服走进水池。 温泉是活水,温度略高,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道。灵犀本来就体弱,被热气一熏,越发地娇弱无骨了。顾庭树帮她把头发挽起来,用簪子固定,又老老实实地给她按揉肩膀。灵犀坐在他腿上,只觉头脑一阵一阵发晕,又说:“我先前在犬戎的时候,他们那里也有很多温泉。”她略抬起眼皮看了看,说:“这里的泉水跟那里似乎一样。” 顾庭树笑道:“天下的泉水都是同根同源的,自然一样了。” 灵犀听了,也就没有再说什么。 傍晚的时候两人下山,灵犀像是没缓过劲儿,顾庭树背着她下山,又很温柔地说:“你的身体也太弱了,明天早上给你炖人参鸡汤。” 灵犀闭上眼睛,头脑还是清醒的,可惜没力气说话,身子软如海绵,几乎动弹不得。顾庭树以为她累坏了,回去之后就把她放在床上,用热水给她擦了擦手脚,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才睡下。 ☆、自行其是的人 灵犀一早上醒来,只觉周身绵软温暖,雪白的棉被齐肩盖着,枕头蓬松芬芳,身体深深地陷进棉褥之中。外面厨房里传来咕嘟咕嘟煮沸的声音,空气里似有鸡汤和中药一起熬制的味道。灵犀心想:他今天起得早。 她想要睁眼,奈何眼皮沉重干涩,腰也有些酸,外面的声音忽远忽近,似是蒙着一层牛皮纸。她心里只觉得不好,偏又喊不出声,正在忐忑的时候,一阵脚步声传来,顾庭树走近床边,温声道:“尝尝这鸡汤的味道如何。” 灵犀只有喘息的份,半点都不能回应。 顾庭树细看她脸色,只见面白如纸,唇色发青,他愣了一下,忙放下碗筷,正要俯身抱她,目光却转向了床褥,只见大片大片的血液顺着棉被渗透出来,一滴滴落在地板上。 顾庭树抓起棉被裹住她,横抱着冲出去。只见外面群山环绕,碧波万顷。他大声道:“来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