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临却没注意他的失态,温和地笑道:“可否通报一下?” “吱呀”一声,大门被人从里拉开,一袭墨发如瀑,飘出朱红的大门。 陈聿修望着立在台阶下的郭临,微微诧异了下,便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。那风华绝代的笑颜衬得眉间一点朱砂愈发鲜艳:“重伤才愈,阿临就有闲情调戏我府上家丁?” 郭临被他这么揶揄,也不恼,浅浅地接口道:“少师既然开口,下次来访必要好生调戏一番。” 守门的下人被眼前一文一武两个朝中青年俊秀堵得面色潮红,几乎想要掩面而逃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,为何面对同性的二人会如此羞赧。 “走吧,”郭临略一歪头,“一同去上朝。” 陈聿修望见她身后的马车,脸上的笑意更深了。他回过身轻声吩咐几句,从随侍手中接过披风,便径直朝郭临走来。 郭临带着他走到马车旁,看着陈聿修的皂靴踩上马车的脚踏。不知为何,突然萌生出一种“他终于上了我的贼船”的异样感觉。 她望着他的袍角划过车帘闪进车厢,心里回忆一件件发生过的事情。自伤口复原、后脑消肿以来,怕是头一次有这种福至心灵的感觉。仿佛一道道关卡串联在一起,豁然打通了全新的道路。 她当机立断,改变了原有的计划。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在朱雀大道上,因为时辰甚早,宽广的大道上也没多少人。许是受到全城通缉杀害庆王凶手的缘故,整条街分外的安静冷清。 陈聿修随意地靠在车壁上,缎子般的长发铺就在深蓝暗花流云纹理的官袍上。他斜垂着眼,瞅着闭目养神的郭临。 “这两天发生的事,都清楚吗?”陈聿修先打破了沉静。 “想不清楚,也难啊。” 庆王遇刺的消息传入宫中,皇上、舒贵妃先后晕倒,后宫混乱一片,久不问事的太后娘娘亲自站出来主持局面。赵寻雪风尘仆仆地入宫后,经过一番紧张的救治,帝妃二人才幽幽转醒。 而在京城南郊,德王带去的羽林军一刻不歇地搜了一天。回来宫中禀报时,个个都累得眼眶发红,浑身脱力。 他们这么努力的搜查,最后也只抓到了几个疑似乱党的人。郭临听到这个消息时和白子毓一样吃惊,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。赵王在京城周边隐姓埋名过了近半年,除了被世子误打误撞看见过,没有一次被人发现,这说明他本身就已经建立了相当隐蔽的容身之所。这一点,当是赵王身边那几个不简单的人的功劳。 德王花了两天的精力,一无所获。然而此时再要将矛头指向同样失踪过的郭临,却也来不及了。 首先,白子毓模仿了她的笔迹,给司值的太监递上了请假书。说是偶感风寒,仪容不整,不便面圣,奏折由金真代为呈上。二来,则是因庆王遇刺,皇上下令刑部紧急撤查,早朝也随之停了两日。 这两日,恰好给了郭临休养生息的时间,也恰好掩盖住了她曾去京城南郊的事实。 等到今日她这般精神抖擞地去上朝,任谁也不会相信她近期受过伤了。 陈聿修问出这些话,只是盼她能有所准备。见她心知肚明,也就不再多说,转而问道:“怎地有闲情过来接我?” 郭临突然转头,目光直愣愣地望向他,眼里的探究一闪而过。她笑道:“自然是为了,给你坦白的时间啊。” “坦白?”陈聿修一脸的莫名其妙。 “别装了,说罢,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?”郭临长舒一口气,一脸释然地问道。 “身份?”陈聿修垂首细思,片刻后轻笑道,“不是阿临你告诉我的吗?” “我……?”郭临几乎要脱口而出,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女的?可她转念一想,立马发现陈聿修说的,是她身为郭景云之子的身份,而非性别为女的身份。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,又让她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。 养伤的时日,想起陈聿修帮她包扎伤口,心下觉得他定是瞧过她那时裸露的后背。虽说以往在军中,她也不是没和世子互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