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意非有事。楚王爷掌管边关,从不轻易回京,也是对身在京城的你们,变相的保护。”陈聿修凝视着她,“所以,他们不敢乱来的。” 郭临直到此时,终于能长长地舒上一口气:“聿修,多谢。” 翌日清晨,郭临跑到昨日的酒铺,揪出那个小二。将一个黑乎乎不成形的长条块递给他:“你去给你头儿说一声,备上几匹最好的马,五日之内务必要赶回京城,把这个东西,亲手交给京兆府的少尹。” “可、可少尹有两位……”小二怯怯地接过。 “哪位都行,”郭临压低声音,“你想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,背后牵扯的可都是谁,若是怠慢了……” “小人不敢!小人这就去准备!”小二慌慌张张地跑回去了。 郭临望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,希望那块花了半宿的时间用蜡烛和泥土裹好的白家木牌,能顺利地送到白子毓的手中。 申州郊外,淮水南岸的码头处,陈聿修已经和船夫说好了价,正牵着马立在一旁静静等她。他虽然带了个黑纱斗笠,穿得也是样式最简单的麻布袍,可依然掩饰不住周身浑然天成的温雅气质。周围经过的人无论老少男女,都频频朝他观望。他却泰然自若,立在忙碌交错的船夫纤客间,透过黑纱朝她微笑。 “事情办完了?” “嗯。” “那便走吧。”陈聿修将手中的另一个斗笠扣在她头上,“包船出行,太过张扬。我挑了个只剩两张客位的船,你看怎么样?” 郭临将帽绳拉到下巴,灿然一笑:“自然是好。” ☆、第84章 惊船遇险 船工收了牌子,打量了下郭临,又看了看陈聿修。二人气质超然,他不由多注意了下,小声提点道:“客官的舱房在最里面,经过走廊时,小声些为妙。” 郭临闻言探寻地瞟了他一眼,这才抬步跟上陈聿修。 特意这样提醒,按江湖上的规矩,就是说这艘船上有“贵客”。郭临皱了皱眉,只希望小心行事,不扯入这些纷争。 刚走到走廊中间,她无意低了下头,表情登时大变:“聿修,退后!” 陈聿修被她拉过挡在身后,便顺从地停下脚步。郭临斜着眼看向两旁的船舱,隔着一个半透的幔帐,里面坐着的几个衣着相似的肌肉大汉毫不客气地回视她。 郭临突然弯唇冷笑,慢慢蹲下身,右手成爪探出。从地板不起眼的边缘处抓起一只黑斑水蛇。 莹白的双指牢牢地卡在蛇的七寸上,黑色的蛇身不断地卷曲挣扎。郭临举着蛇,回头看向船工,笑道:“船家,你们下回载客可得检查仔细了。别让这区区不长眼的小蛇,咬了无辜的船客。” 船工提着竹篓飞快地跑过来,一面点头哈腰,一面捻起蛇扔进去:“客官说的是,说的是!” 郭临瞟了眼船舱里的大汉,掏出白巾试了试手,拉着陈聿修继续往里走。 最里面的船舱是被人挑剩下的,空间确实小,好在还算干净。郭临撩起衣袍坐下,长吁一口气:“这帮人心还不算狠,那蛇毒性不强,估计也就吓唬吓唬我们。” “你本不必如此张扬。”陈聿修笑叹道。 “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啊,”郭临看他一眼,“可不给点颜色,这些人就不知道厉害。在船上还要待些时日,未免日后麻烦,还是趁早提个醒的好。” 入秋的西风刮得甚烈,船驶离港口后,一路便只听到涛涛的江水和呼呼的风声。从清晨过到晌午,四周的景色,便从琼楼阁宇变作万重青山。 郭临夜里偷偷给白家木牌上蜡伪装,并未休息好,加上前一日的纵马夜行,叠加的疲惫被晃悠的船身唤醒。哈欠简直掩饰不住,一个接一个。陈聿修憋着笑,坐到她身旁,将她的头按在肩上,劝道:“睡吧,有事唤你。” 真是贴心的枕头。郭临也不扭捏,痛快地靠上。不一会儿,眼皮便沉重如铁,睁也睁不开了。 船工掀开帷帐,入眼便是两个男子亲昵地靠在一起。饶是他见多识广,此刻也禁不住老脸一红,端着托盘站在门口,进退无措。 陈聿修侧过头,仿佛没有注意到船工的表情,面色如常地接过托盘,放在桌上。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轻巧无声。然而被人靠着的那只肩,却依旧一动未动。 郭临嗅着江上的潮气,浅浅入眠。可总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声音,在她将睡未睡的那一刻出来捣乱。如此反复,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,果然听到舱门外一声高过一声的杂乱争吵。 正在这时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似有重物撞上了墙壁,连船身都跟着晃了一下,下一秒,女人的尖叫声响彻船厢。 郭临与陈聿修对看一眼,一齐起身。只见狭窄的过道上,一个少妇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大哭大叫,她身旁打开了舱门的船舱,露出了一双腿伸到走廊。暗红的血液顺着腿肚,不断地流出。 船工匆匆忙忙赶来,见状也吓傻了眼,哆哆嗦嗦道:“这、这怎么一回事?” 少妇一面哭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