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昌邑点点头:“李婉姑娘也是烈性子,当场怒骂伯玉,同时拔出押解她的禁卫军佩剑刺向他胸口,他根本不闪躲,只面色苍白看着她,幸好他身边的禁卫军做了阻挡,她的剑才刺偏,只伤了他的胳膊,苏朝恩震怒,要处死她,伯玉不顾自己伤势挡在李婉面前跪下求情,求放她一命,苏朝恩本已有所动摇,李婉却是一心求死,拔下头上的发簪又插入了刺向伯玉,苏朝恩离得近看见亲自救了他,怒将九泉追魂散扔到了李婉面前让她自尽,纵使伯玉再求也不允其活命。 李婉拿起毒药再未看他一眼,就出了紫宸殿到他父亲和两个哥哥身边,伯玉追出去想阻止,苏朝恩命人控制住他,李婉含很服毒死在了他面前。苏朝恩允许伯玉安葬她。李婉生前最喜欢梨花,他将她葬在了郊外一座梨园中。 苏朝恩因为此事苏伯玉中立,看出他念父子之情,觉得还可以继续用他,才中断了下毒,否则再继续给他服毒半年,伯玉便会毒发身亡。 伯玉后来知道李翰兵败的真相,也晓得了苏朝恩给他下毒,苏朝恩疑心太重,一旦生疑,绝不会消除,暂时中断下毒,未来终究还是不会留他性命,才彻底死了对他的敬慕父子之心,决定忠诚陛下,步步为营除去苏朝恩。” 商凌月听罢是敬佩李婉又心疼,若她只因兵变失败而死,那是死得其所,苏朝恩这老东西的一番话,却是彻底毁掉她了,她如何能接受是自己引了苏伯玉这条狼入室,害了自己父亲和兄长,周昌邑口中其他事情真假难料,但李婉和苏伯玉的事情必然是真的,苏朝恩老贼说的话可以验证,面上流露得也是真情,可惜道:“你怎会知道的这么详细?” 周昌邑恭敬道:“陛下年龄小,怕是忘记了。当时李翰将军与苏朝恩双方厮杀时,您与大行皇帝避祸在紫宸殿二楼上,有重兵保护,臣也在场的,就陪在苏朝恩左右。” 顿了顿,他眸有惭愧笑凝她道:“代宗皇帝驾崩前五年,臣便已经是苏朝恩的男宠,与他形影不离,他做的所有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,苏朝恩也从不避讳臣。” 商凌月暗一惊,差点儿就漏了馅儿,月儿故事里也没提他在场,笑恍然大悟:“那时朕只一个劲儿的躲在皇兄身后,听得打打杀杀,吓得身子直哆嗦,一点儿都不敢看,这种血淋淋的事情还是忘记的好。” 周昌邑笑道:“当时陛下才十岁,害怕也正常。” 说完,他面上笑意突然散去,撩起衣摆就跪在了她面前,坦然肃眸道:“臣本出身书香世家,只是到了臣父时家道中落,已是一贫如洗。臣虽有一腔学识,可惜苏朝恩把持朝野,闻达不知何年何月,一时鬼迷心窍为了荣华富贵便凭侍美貌做了他的男宠,一夕登天,为讨他欢心也做了不少错事,后来伯玉规劝,臣报国之心也从未因男宠身份就忘却,上苍垂怜,赐了天时地利人和,臣便答应助他成事。 表面我们依然为苏朝恩效力,暗中伯玉则恩威并施对待苏朝恩掌管的南北衙禁军和各部太监们,这些人见苏朝恩年老再活不了几年,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不倒,纷纷转而投靠了伯玉,彻底架空苏朝恩,苏朝恩之所以还能调动命令他们,全是伯玉暗中下令一切照旧,不让他发觉,只待合适时机再为陛下处置他,隐忍四年,如今终于成事,陛下宽宏大量,既往不咎依然任用臣,臣感激不尽,定肝脑涂地以报答陛下恩典。” 商凌月听到这里心头讽刺,真把她当傻子哄呢,为了她处置苏朝恩,苏伯玉野心勃勃,想当第二个苏朝恩继续掌控她摆弄朝政才是,故事是故事,同情归同情,好坏忠奸她还没蠢到分不清楚,面上故露出了感动,走近扶着他笑道:“阿兄和你忠心耿耿,那日要不是你们殡宫一番演戏搬倒了苏朝恩,朕恐怕就是真的中毒身,你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,要不是你说出这些事,朕还无法明白铲除苏朝恩是如何艰难,阿兄只字不提,你该早些告诉朕才对。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,你不必耿耿于怀,朕刚刚登基,一对朝政不熟,二正是用人之际,能有你和阿兄尽心辅佐,求之不得,当初苏朝恩掌权,连朕都自身难保,更何况你们为保性命不得已会做些事情,如今苏朝恩伏法,朝廷清明,这些年的忍辱负重都值得了。” 周昌邑顺着她的手站起,谢过恩典后,凝视她道:“方才臣有一事未说,苏朝恩数月前又曾命臣给伯玉下了另一种毒----九泉追魂散,要让他半年后毒发身亡,若非臣早有反意,并未继续下毒,只怕除掉苏朝恩,半年后也会因没有解药毒发而死。” 商凌月直觉相信这事是真的,周昌邑没必要骗她,苏朝恩对苏伯玉越狠,才越能激起她的好感,冷静自有主意,故作怔了下,面色一变,急问他:“那阿兄现在可还有事?” 周昌邑复杂笑了笑:“他暂时不会有事,陛下不用担心。臣未给伯玉下九泉追魂散,只是四年前所下的那种毒并未解,伯玉身上还有,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