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几日以来,头一遭与他说话,邵文槿俯身轻笑,“阮少卿,我会照看好睿王殿下的。” 宋颐之就顾在一旁欢喜,“少卿少卿,你去不去?” 胳膊肘往外拐!阮婉赌气,“不去!!” 邵文槿转眸而笑,“我载你?” 阮婉微怔,有人眸间的笑意分明温和动人,但“好”字刚到喉间,出口就自觉转化,“谁要你载?” 邵文槿眸色微沉。 小傻子便眉开眼笑,“那我载少卿!” 阮婉更恼,“不是急行军吗?载什么载?!” 小傻子鼻尖一酸,“少卿,你凶我,呜呜……少卿对我不好,呜呜……”嚎啕大哭,听得委实让人伤心。 阮婉瞥过一眼,严肃道,“再哭一声就不许你去了。” 有人便立即不哭了,“那少卿你自己玩。” 阮婉无语至极,遂而恼意更甚,从前小傻子是何等听话,自从与邵文槿一处,便都教些不好的,哪有从前的小傻子好? 未及思忖,马车猛然停下,小傻子欢天喜地跑下马车,阮婉都来不及叮嘱,只得唤了江离吩咐,“好好盯着睿王!” 江离应声。 阮婉还是不放心,就托腮趴在窗口看,看得久了,心思也就慢慢放下来。小傻子骑得不知要比她好多少倍,身旁还有邵文槿和江离照看着,哪里会有意外? 遂而心中略微一松,才见他骑得越是自如。阮婉不禁拢眉,小傻子真是意外从马上摔下来的? 几年前的意外,旁人并不知晓实情,宋颐之也全然记不得分毫。 阮婉恍然想起宁叔叔早前所说,她在南郊险些被烈马群踩踏绝非意外,心中不免涌上一抹寒意。又再看了三人一眼,才缓缓放下帘栊。 …… 队伍加急行军,晚上歇息的时间便很少,也基本都是在野地扎营对付一宿。 阮婉在马车上待得乏了,夜里生火烤些吃食,全当放松休息。段涛和邵文槿就在一侧谈及旁事。 说起济郡,段涛态度并不乐观,坦言按照今年的雨水程度,说不定到了十月还会遇有洪峰。济郡主要江堤在□□月时就遭受过冲击,形成不少裂痕,济郡守军悉数出动,不堪疲乏。 换言之,形势令人担忧。 阮婉安静听着,也不出声打断。恰逢秦书上前,将烤好的野味递上,还有些解渴的瓜果。小傻子笑呵呵接过,看到秦书绕过邵文槿,就不满嘟囔,“为何不给文槿的?” 他对邵文槿倒是好,阮婉不吱声 秦书笑道,“睿王殿下,邵将军自幼怕酸得很,大凡酸食都是一概不吃的。嘿嘿,尤其不爱吃这些橘子。” 阮婉循声抬眸,不喜欢? 他明明吃的比谁都欢,一日要她剥上好几个的! 耍她不成?! 邵文槿微顿,瞥过一眼,淡然道,“唔,我现在喜欢吃了,给我剥。” 啊?秦书顿时傻眼儿。 阮婉鼻尖一丝轻哼,继而起身回马车,小傻子立即跟上。邵文槿忍俊不禁,等她上了马车,却又怔怔看了良久才收回目光。 好似有人一走,他也瞬间没有了多少兴致。 秦书说的不错,他向来都是怕酸的人。 心下这股酸意,挥之不去。 ……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一路快马加鞭,队伍赶在九月末前抵达济郡。 沿路见过不少受灾百姓和流民,朝廷和民间送来的赈灾粮食,若无禁军相拦,就拼命扑上疯抢,狼狈不堪。 再行至济郡主要堤段附近视察,各处都在抢修,沙包和废弃的土墩随处可见,还有不少济郡守军在此待命。 “九月里还会有洪峰?”邵文槿不禁开口。 “没有最好,希望没有。”段涛脸色并不好看。 两人在前面走,阮婉和宋颐之便跟在二人身后。 “少卿,怎么会如此严重?”宋颐之虽傻,但一路过来的见闻触动颇深,堤坝上又是这副模样,有此感叹并不出奇。 阮婉接道,“所以陛下才会让殿下来济郡安抚民心,我们也应当同灾民一处,同甘共苦。” 宋颐之拼命点头。 邵文槿驻足回首,“我同段大人去寻堤,阮少卿,你带睿王殿下去各处看看,让江离带人同你们一道去。” 阮婉称好。 “有事遣人来通知我,还有,别走太远。”末了,又补上一句,阮婉闻言便笑,牵起宋颐之的手就走。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