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而嫌弃一瞥! 周遭人群当即惶恐散去,就剩她一人在半山腰的凉亭。 折扇抵腮,趴在案几上百无聊赖,用些素糕点,还恰好一口尝到糕点里的杂质,便低头“呸呸”两声…… 煜王眉头微微蹙起,目光里就没有半分待见之意,“阮少卿可是终日闲得闹心?和一盘糕点都能置气?” 邵文槿闻言望去,前方凉亭里,阮婉右手执扇,左手捏着一枚咬过的糕点,低眉“呸呸”吐掉。而后,又好了好端详了手中糕点几眼,才嫌弃扔掉,口中一如既往念念有词。 由得离远,邵文槿听不真切。但那副模样,不消想,也能猜出十之八九是在娇嗔抱怨。 叶心就上前递水给她漱口,江离没忍住,嘴角抽了抽,却将好被她看见。 她不满转眸,对着他叽叽喳喳说了一通,江离嘴角抽得更为厉害。半晌,脸色一黑,端起盘中糕点心不甘情不愿往嘴里送。 她便得意得饮茶。 …… 煜王眼中厌恶更深,“明知自己是断袖,还有脸向父皇请婚!”而父皇竟会当众应允他,就连西昌郡王都也没有异议! 煜王脸色更为难看,父皇向来袒护宋颐之,便也连带着袒护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阮少卿。 再想起济郡一事,煜王如鲠在喉。 邵文槿却是一怔,请婚? 这几日光在思量阮少卿是女子一事,全然忘了她曾在殿上求娶过扶摇郡主。 再想到宁正的态度,宁正也定然知晓阮少卿是女子。宁正对他又戒备甚深,宁正是怕阮少卿同他走太近。 阮邵两家向来有间隙,宁正甚是不希望阮少卿同自己往来。 所以当日在慈州,他让马车于她,也没见宁正一分好脸色。再到后来,宁正在将军府见到阮少卿同自己亲近一处,竟会勃然呵斥。 那阮少卿求娶扶摇郡主一事,宁正是心知肚明的。既然心知肚明,为何要推波助澜? 换言之,宁正明知阮少卿是女子,竟然还要她求娶扶摇郡主? 就不怕…… 思及此处,脑中忽而扇过一丝清明。慈州八宝楼,阮少卿醉酒,脱口而出,“我哥哥也很好的。” 当时他便觉得何处有异,由得她喝醉,他也没有多想。 而眼下,越发有迹可循。哥哥? 阮少卿还有个哥哥? ——还是,哥哥才是阮少卿? 眼中掠过一抹流光溢彩,去年二月,长风成州,杏云楼?邵文槿蓦地自嘲笑出声来,果然是被她算计了! 他那时就曾怀疑过她是女子! 他当时为何就没想过,世上哪会有这般巧合的事?!他方才怀疑阮少卿是女子,就恰好在杏云楼见到喝花酒的“阮少卿”。 还是阮少卿,原本在成州? 邵文槿微顿,心中就似豁然开朗,脑海中的念想呼之欲出。 盛婉卿。 婉?卿? 遂而凝眸望她,心底澄澈,嘴角的笑意就更浓郁了几分。 “又莫名笑何?你近日里倒是怪得很!”身侧,煜王出言打断,他脸上的笑意尚还来不及收回,所幸一语带过,“人逢喜事,精神爽利而已。” 煜王似笑非笑,所谓的精神爽利是该骑马撞树上,还是走路跌沟里?你有何喜事的? 邵文槿窘迫一笑。 恰逢阮婉兢兢业业监督着江离吃完一盘糕点,方才笑颜盈盈起身,余光瞥过,脸上的笑意就徒然僵住。 邵文槿脸上却笑意盎然。 一日里竟有四五个时辰都在笑!阮婉稍稍想起,恼得调头就走。 在某人看来,就更像落荒而逃。 “殿下,我还有些事,晚点再来寻你。”捏紧隐在袖间的玉佩,邵文槿开口请辞,煜王点头应允。 …… “阮少卿!” 身后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,阮婉咬牙切齿,继而佯作未闻。叶心心中明了,紧跟其后,也不敢自作主张回头。 江离稍许踟蹰,见阮婉并未停下脚步,以为她没听见,就又快步追上提醒,“侯爷,是邵将军!” 阮婉更恼,就你知道是邵文槿! 本侯不知晓是邵文槿!! 狠狠剜他一眼,带着十足警告意味,江离嘴角抽了抽。 一路都是上山的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