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一笑,江离才舒了口气,又见邵文槿朝他点头致意,江离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,阴阳怪气道,“邵将军,卑职担不起。”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自然,转身离开,也不再多问半句。 像是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。 阮婉才朝邵文槿道,“放本侯下来。”她的意思是,她可以扶着他走。 邵文槿却懒得搭理,径直抱她入了驿馆。阮婉大骇,慌忙道,“邵文槿,你快放我下来,旁人会看见的!” 邵文槿却不以为然,“再大声些,旁人还会听见!” 阮婉骤然语塞,又实在不知该要如何反驳,只得缄口。恍然想起先前邵文槿面不改色的一幕,又不满嘀咕道,“从前不知道邵文槿你脸皮如此之厚,谎撒连眼睛都不需眨一回,定是平日里家常便饭之事。” 邵文槿就笑,“你颜面薄,我自然要脸皮厚些。” 一句话将阮婉噎住。 什么叫……她颜面薄,他自然要脸皮厚些…… 懊恼不过稍许,心中却涌起莫名欢喜,先前那句就似沉香的佳酿,越品越有滋味,也再不说话,只偏头倚在他怀里。 他便也是笑。 …… 驿馆常驻的大夫来看过,阮婉除却脚踝伤得重些,腰部和手臂都有擦伤,内服不必,外敷却是要的。 叶莲谨遵遗嘱去拿药。 再晚些时候,有轻轻敲门声,阮婉意外,来人竟是葡萄。当是沐浴过不久,头发还有些许湿润,身上还留有清香味,蹦蹦跳跳跑来。屋内没有旁人在,就欢喜爬到她床边,笑咯咯唤了声,“阮姐姐。” 阮婉赶紧比划了“嘘”的姿势,警觉一望,还好附近没有旁人。 “葡萄!”阮婉知晓他故意,语气便略有责备,葡萄果然呵呵笑开,阮婉同他置不起气来。葡萄就抬起粉嘟嘟的脸蛋看她,凑得更近些,“阮姐姐,他们说你从马车上摔下来了,摔疼了吗?” 阮婉啼笑皆非,葡萄从来唤她阮姐姐,却唤苏复苏叔叔,为此她还气了好久,也耗时弥久同他争论过,恼得面红耳赤,还没讨到半分好处。她越呲牙咧嘴,他便笑得越欢,阮婉很是挫败,葡萄俨然就是个熊孩子。彼时,她同葡萄闹成一锅,苏复却在一旁默不作声看她。 兀得想起苏复,便想起数月前庆州之后,就再也没有见过他,前日又在殿中听说洛语青的事,心中不知作何滋味。 无论殿中传闻真假,都与苏复无关,这般心情她好似感同身受,便淡淡开口问起,“葡萄,你近来可有见过苏复?” 葡萄竟会嘟嘴不高兴,“我不喜欢苏叔叔!” 阮婉稍楞,他从前还腻苏复腻得不得了,眼下不喜欢就很不喜欢,果然是孩子气,阮婉顺道问候起洛语青。葡萄就道,娘亲很好,娘亲在照看杨桃,等爹爹和我回晋州,小杨桃就出生了,葡萄就有弟弟妹妹了。 满眼稚气憧憬,好似向往得很,阮婉则是慵懒托腮,“葡萄,杨桃,一家都是水果。” 葡萄甚是自豪,因为娘亲爱吃葡萄,爹爹爱吃杨桃,阮婉便扑哧笑出声来,那她爱吃小鱼和小虾,日后孩子岂不是该叫小鱼小虾? 邵小鱼,邵小虾?阮婉不由托腮,遐想连篇……半晌,才满头黑线,为何孩子要姓邵?姓邵也就罢了,为何连多余的思考过程都没有,阮婉懊恼得很。 恰好邵文槿推门而入,阮婉惊讶得合不拢嘴,邪门到了这种程度。而邵文槿见到葡萄,还是不免吃惊,永宁侯世子? 葡萄循声问好。 m.XIaP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