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婉猜不出来,也不知今日究竟出了什么事端。但随行的禁军只有二十余人,暗中的刺客却不知有多少。 马车外打斗异常激烈,刀剑无眼,阮婉止不住哆嗦。 隔了一层帘栊,看不清外面的状况,每每有身影靠近,手心便死死攥紧。 帘栊外,禁军侍卫殊死相守,不时有鲜血溅上帘栊。 叶莲当场便吓哭,慌乱之下就要起身。 阮婉也骇得合不拢嘴,只得紧紧拉住叶莲的手,满眼慌乱,胸前喘息起伏不平,不知下一刻会不会就有人冲进马车! 帘栊溅了一层血渍,车外人影攒动,根本分不清倒下的是哪边人。阮婉吓得面色铁青,不知究竟是谁要取自己性命? …… 打斗持续了将近两刻钟时间才渐渐平息,阮婉身体都近乎僵硬,还好听到江离同邵文槿说话的声音,心中才似一块沉石落地。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,帘栊骤然掀起。见的邵文槿上车,阮婉眼圈一红,便倏然起身扑入他怀中,“邵文槿!” 双手环紧他腰间,唤了一声他的名字,也不知该作何。 邵文槿衣襟沾有血迹,却看不出身上是否有伤,但阮婉扑来,双手揽住他,邵文槿忍不住皱了皱眉,猛然吃痛,却一声不吭。 叶莲见得,正欲上前唤阮婉,邵文槿略微摇头,叶莲看在眼里,就没有再开口打断。 “文槿!”阮婉身体犹在发抖,揽紧他不肯放。 从小到大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,连呼吸都是急促紊乱的。 先前紧张时倒还不觉,见到邵文槿,氤氲就浮上眼角,好似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松懈开来,才晓连脚下都是软的。 她起身扑在怀中,只顾将自己抱紧,邵文槿心底微软。方才的话到了嘴边,却又生生咽回喉间。 俯身箍紧她,低声唤了句阮婉。 阮婉才抬眸看他,眼底氤氲湿了眼眶,修长的羽睫上都沾染了盈盈水汽。他惯来见不得她哭,眼下,又该是,吓住了。 邵文槿微怔,伸手替她擦拭眼角。 阮婉心中再忍不住,鼻尖一红,倒也不说话,只是看着他,微微轻咽。 少时,江离便也上车。 肩膀上有挂彩,佩刀上尚有血迹,见到阮婉,略有低头,又冲邵文槿道,“邵将军,二十余骑只剩八人,还有三人重伤。” 阮婉微顿,良久才回过神来。 一次遇袭,便死伤大半。二十余人里,只剩了八人,还有三人重伤,等于说能走的只有五人。 若是再遇一批刺客? 阮婉不敢再想。 江离又已开口催促,“邵将军,此地不宜久留,接下来要如何走?”江离言罢,目光却是瞥向阮婉。 阮婉心中隐隐不好预感,这一句“要如何走”,阮婉听出旁的意味。 什么叫,要如何走! 阮婉心中不安,目光便游移不定望向邵文槿。 邵文槿微怔,还是将先前咽下的话合盘拖出,“西秦京中往南行有一大一小两条路,出京城时就已派出两个探子先行。走大路的已遭截杀,死前有信号传回,小路是捷径,走小路的迄今没有消息。” 阮婉不作应声,心中或是猜到了几分,仍是佯装不知。 蓦地扭头不去看他,掌心狠狠攥紧。 邵文槿果然开口,“西秦国内,宫中进出皆是马车,见过你面貌的人应当不多。”即便有,也只在宫中和驿馆内。 所以,先前才让她别出来,是怕旁人看清她模样。 阮婉咬紧下唇,原来他方才及已思量过。 “江离,你带上两人,同侯爷一道走大路。”邵文槿沉声吩咐,大路上既已打草惊蛇,旁人不会料到他们再敢贸然走大路。 “你呢?”阮婉开口打断。 邵文槿微顿,把住佩刀的手狠狠握住,瞒不了,就所幸不再隐瞒,“刺客定会以为你与我一路,我走小路。” 阮婉眼眶突然湿润,小路何其凶险,才会没有消息传回。 心中就似钝器狠狠划过,阮婉莫名嗔怒,“邵文槿!你奉命护送本侯到西秦,你凭何自己跑!!” 目不转睛看他,双手箍紧,也忍不住颤抖。 他若不听,她就耍横!! “邵将军!”帘栊外有禁军侍从请示,勿要再做耽搁。 阮婉情急,“邵文槿,不准去!” 邵文槿不应声,阮婉心中更慌,M.xiapE.coM